关于对莫言及其作品的批评,应该是社会进步,文学回归的体现。不要说九年,甚至是跨越几个世纪,都会对一部作品有不同的争论。金子应该经得起千百次淬炼,而不是一次鉴定就不能再碰。
现在有一种很不好的现象,名人一经成名,就像得了护身加持,谁砸一下,就被冠以阴谋阳谋狭獈粗浅等大帽子,更有甚者,站在文凭与学术的至高点上,坐在实验室里看不起那些自觉清扫垃圾的人们。
莫言的创作不乏精品与华章。但是如果说他的麦田里纯洁得没有杂草甚至毒麦,显然是极不现实的事。一地庄稼就长在那里,遮遮掩掩毫无意义。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天天送花,帮她弹去衣领上的灰尘,也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爱。如果一出现对莫言的批评,就拿诺贝尔文学奖当盾牌,认识为诺奖就是最高标准,才真正是缺少判断能力的表现。
我十分敬重莫言的大度,保持了文人应有的儒雅。不像那些鸡毛张飞,听不得半点意见,常常脱光了斯文扔一地玻璃,让送鲜花的也十分难堪。
我更佩服莫言先生的睿智。无论别人怎样质疑,或者怎样努力解读与维护,莫言始终一言不发站在那里看着。他的高粱地里都种了些什么?又是怎样种的?他的办法、他的汗水、他满不满意、他明年后年的麦田是什么样子,只有他心里才清楚。
别人的着急,其实都是多余的。莫言回望他的高粱地,对于帮他驱虫除草的人,我想他也许心怀感激;对于帮他看家护院、不准进门更不许评说的人,他也不一定喜欢。
无论是维护还是批评莫言的人,都要首先把握莫言的价值取向。笔者提醒读者的是,莫言老师首先是一个聪明人,然后才有诺贝尔文学奖。他是一个智者,如果诺贝尔文学奖改在美国颁布,他会重新改写获奖感言;如果改在俄罗斯,他也会重写;如果改在日本,他会把红高粱演绎为中日文化交流的成果。那篇感言就是一篇应景的文章,对于莫言而言,只是拿到大奖的一个环节而已。作者本人只是把它作为领奖晋级的手段和工具,我们读者根本不比过分当真和解读。
有的人把它竖起来当作中国文学的一面旗帜,那不是莫言的错误,是不懂莫言的人和靠鉴宝混饭吃的人常犯的错误。对此,莫言先生想起来就会掩饰不住,冷冷地笑!
也许只有莫言先生最明白,诺贝尔文学奖就是按照人家的游戏规则拿到的大奖,一个奖状而已!中国人得奖了,国人应该祝贺,但不应该有什么纠结。因为莫言老师也明白,这个奖始终不是也不可能是中国文化的终极标准。中国文学和中国文化的标准和方向,只有中国人民和中国的文明才能制订。
莫言先生中了个大彩票,他并没有把这太当回事,按他的话说,这个奖,连在北京买一个三居室都不够用。莫言先生的贡献在于,他熟悉了诺贝尔文学奖的套路。他告诉那帮评委,只要想要这个奖,只要按你们的要求答卷子,我莫言都能做得到。客观上是长了中国作家的威风!
至于诺贝尔评奖的权威性,疏理历次和平奖得主的贡献,中学生也能看得十分清楚,这个奖是不是世界和平的标准,能不能引领世界走向和平,不值得讨论。不同文化和价值观念的碰撞和斗争是历史前进中的必然,既然想要获得人家的奖状,就要迎合人家的标准,只要知道这个奖不是中国的标准就行。
莫言先生的另一个贡献是勿容置疑的。他的作品之所以这样写或者那样写,是在仔细观察分析的基础上确定的。他首先想到用非凡的语言和惊人的故事抓住你的眼球,才能把你从经济战场拉回文化市场,他深知,这个文化特别是文学萧条的时代。莫言知道,子曰诗云已经抓不住读者,来点猛料才能吸引你的眼球,让你放缓脚步,在书桌面前多呆一会。不可否认,他已经尽力了。这不是莫言的错误,是文学时代的问题,也包括我们每一人。在那些遍地掘金的日子里,我们没有给文学更多的关怀,她坚韧地长成现在的样子,就不要嫌弃她的丑陋和病态。虽然没有参天大树、佳木成林,至少没有完全荒芜和绝产,至少出版社和书店还没完全倒闭,这里有莫言先生的贡献。
客观分析和善意批评莫言的作品,找出当代中国文学存在的问题,探索今后的发展方向,应该是社会的进步和文学的希望。道路和方向需要历史来选择,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不能避讳人们评说。
一般人如果拥有莫言先生的影响力,不知道会怎样怒怼那些挑刺的人,莫言的儒雅和大度还是值得学习的。批评是一个粹炼的过程,真金是不怕火炼的。文学走向繁荣,要允许和鼓励人们对任何作品广泛讨论和展开批判。
好在莫言先生是允许批评,他没有说过反对他就是反对文学的话。建议那位大喊反对她就是反对教育的怪兽,刷刷牙洗洗脸,到高粱地里学习去,或者在莫言先生面前,应该羞愧地钻回你的草丛里去。
2021年5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