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那些人,那些事 四进入学校

四、进入学校


县里成立了革委会以后,一切工作都要趋于正常,要使局面安定下来。这时,上级提出学校要“复课闹革命”,机关、工厂等单位的各派要实现大联合、大团结。

面对各地区各单位的严重派性,地委决定交流调整县级领导人,撤销县属区及区属公社,建立大公社。原则上以前的每个两个区拆建成四五个大公社,每个区属公社划分为三四个大队。大调整带来干部的大调动,原对立的干部也大都分到不同的单位了。

每个公社、每个工厂革委会成立,剧团都要到去演出以表示祝贺。只不过当时演的都是短节目,像表演唱,快板书,三句半等,好学好记,紧跟形势,热闹为主。而于歉呢,就上台唱几段京剧,那时广播的小匣子里整天都会播放样板戏中的京剧,大家也熟悉、也喜欢,台上台下容易互动,很热闹,效果很好。

一晃又是一年过去。这期间于歉也会不时地到部长那儿去蹲蹲。从谈话中他能感觉到,县里的大事基本上都是军代表决定,各个职能部门还没全部正常恢复工作。看来,部长虽然被解放并结合进了班子,做了革委会的常委,同时还是组宣组的负责人之一,但并没有真正掌握权力,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的。

转眼,九大隆重地召开了,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为了体现“大会以后,可以在全国取得更大的胜利”,县里要求剧团要抓紧时间,排演好让群众喜欢的节目,以达到鼓舞人心,团结群众的要求。

当剧团恢复演大戏时,于歉脸部出现了问题,每次化妆上彩后,脸上就起了很大的疙瘩,这些疙瘩红红的,很难看,他自己也很难受。舞台上的英雄人物个个都是红光满面,容貌堂堂,像于歉这样即使他要求上场也影响英雄人物的形象呀!于是,剧团只好忍痛割爱,让于歉回去休息。

几个月里,别人都在紧张地排练,于谦却无所事事,想着自己刚20出头,就这样子,心里十分难受。这天下午,他走出剧团宿舍,在剧团西侧的灌溉堤上转悠。这堤长满了高大的宽叶树,岸坡上上满芦苇,夏天里隐天蔽日,是人们纳凉的好去处,也是谈恋爱的青年男女最爱来的地方。

于谦一个人无聊地向前走着,嘴里不知咕噜着什么。迎面走来一个老人,老人个子不高,腰有点稍弯,但眉目清秀,身体瘦朗,眼睛也不像一般老人那样浑浊。老人见到他,望了望,说道:“小伙子,有心事啊?”

于谦也望了望他,见并不认识,不想搭理,便继续向前走着。

但老人并未在意,而是说了句:“家庭事,退一步,海阔天空;单位事,树挪死,人挪活”。边说边走,没有停步。

于谦听到这句话,一怔,脑子一转,豁然开朗了。他想去追老人,向他进一步讨教。但等他转过脸时,老人已经不知往那边走了。

吃过晚饭,于谦带着心事来到王德明部长家。部长正在喝小酒呢。桌上的菜也很简单,一碟煮花生米,一碟熏烧猪头肉,还有一盆青菜烧豆腐。正见他来了,部长很是高兴,便让老婆再拿一个酒杯出来,又让老婆再拍个黄瓜菜并捧出两捧炒花生,让于谦也喝两杯。两人边喝边叙,于谦把他目前的处境向部长作了汇报,并提出请部长帮助调动一下工作。

王德明这时的具体职务是县委组宣组副组长,他那个县革委会常委仅是挂个名。想到那年被关时于歉对自己的帮助,他有心将于歉安排到自己的身边工作,但运动过后,机关大精简,原有的不少干部都到五七干校去了,目前文革中的几届大学毕业生都还在参加劳动,没有分配,同时自己又不分管人事,所以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想了想,对于歉说:

“将你调到革委会也不可能,因为原先政府里的干部大多在五七干校,他们这一两年肯定是要回来的。你看到中学怎么样,因为中学毕竟需要音乐老师,你去了也好适应岗位,开展工作。”

于谦想了想,他知道剧团与学校是一个系统的,属于内部调动,这要容易些。但是他不想到农村学校去,因为农村学校条件太差了。于是对部长说道:

“部长,如果能调动到别的系统工作最好。如果调到学校,那么看能否安排在城里,我不想下农村。”

这回部长到没打背口,他端起一杯酒,边喝边说道:“小于,没事。”因为他知道,凭他做这么多年的部长,现在仍然负责宣传口,文教科长肯定不会不同意的。

果然,第二天他打电话给文教科时,科长马上答应。其实,一个月前,县一中的革委会主任就找过他几次,讨要一名音乐老师,因为一中的宣传任务太重,没有专业人才指导不行。

学校的音乐老师只有他一位是专业的,兼职的那一位是语文老师,所以他的办公室也就安排在语文教研组。于歉的政治学习等都与语文组各位老师一起进行。

于歉本身就不那么想来学校,进来之后,特别是办公室分到了语文组,他的心里就更不是个滋味。

学校里的不少老师他是熟悉的。因为师范学校被砍了以后,绝大多数都转到这里了。虽然说运动中他的那几个知名的老师都被整的不轻,但是在自已面前却仍会摆起十足的架子。

其实,也难怪那几个老师摆臭架子,莫看他们只是中学老师,但是好多人的水平那可是响当当的。张老师的父亲是清代举人,他自小在古代文学方面就得到了父亲的耳提面命,因此造诣深厚,省内一些出版单位遇到古典文学方面的有争论时,都会征求他的看法,六十年代对老人家的诗词注家蜂涌之时,不少人对其中的一些典故不甚理解,而他大都能说个头头是道,他还与几个大家发生过笔墨官司,最终北京的那位权威都承认还是他说的在理;刘老师在现代文学创作上颇有成绩,原来他在省文联创作室工作,因为那年整风中多说了两句话,而遭到批评,便下放到县里工作,他曾指导过多部戏剧作品创作,也是运动前夕他演的那个地方戏《两岔口》的主要创作者。这些人个性都很强,在他们面前有时说错一句话便会让你下不了台。一次,在办公室里闲聊,聊到现代诗歌时,正好前两天他刚看过一篇文章讲郭沫若的诗《女神》,大概也是为了炫耀一下自己吧,就说了句郭沫若《女神》那首诗的风格是浪漫主义的。结果一位语文老师的眼睛朝他一瞪,说了句,小于,还是要多读些书。《女神》是诗集名,不是一首诗。还有一次,他在讲到南京为什么是六朝古都时,掰着手指说道,“南京是因为曾做过东吴、东晋、南唐、明、太平天国、民国的首都,所以才被称为六朝古都的”。一位老师听后先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悠悠地背道:“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背完,还说了句,“小于,韦庄可是唐朝人哦!”虽然说,他们原先就是于歉的老师,但当众如此让他下不了台,心中很是不畅。闭嘴吧,可他本身就是爱说之人,也是很难做到,江山难改,本性难易嘛。

从文革前常被县领导关注剧团的当红演员,到现在学校里一名普通的教师,还要不时夹着尾巴,这让于歉非常苦闷。但是,于歉的心中总还有一只小鹿,这个蹦蹦跳的小鹿就是希望,就是有朝一日能摆脱眼前的境地。

这天,于歉回到家里,饭后与父亲聊起天来。于游水对他当时从剧团出来到学校是很不高兴的,认为在学校里做老师本身就没有前途,何况于歉做的又是音乐老师,更加上于歉一没有多高的文化水平,二又只会演戏不会创作,所以像他这样做老师是永无出头之日的。于游水问于歉有何打算,于歉没有吱声,心里很是有气,但想到他是自己的儿子,还要自己的指点,便说道,“你注意到没有,近来报纸上提到抓好建党工作,这就表明要把组织发展工作提到议事日程上了。你们学校里,还有一批党员因历史问题挂在那儿,是否要吐故,还有确定,而绝大多数没有加入组织的老师都不可能成为组织发展的对象,因为他们的文化程度高,家庭成份也都会比较高,社会关系上总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所以你要趁此机会,积极靠拢组织,成为纳新的对象”。

于歉听了父亲的话,暗自觉得父亲的不简单,仅仅是一名大队干部,文化水平也不高,这次大会上,伟大领袖用了吐故纳新一词后,他就能运用,说明他还是肯看报纸,肯学习的。所以更加使他确立了听父亲的话,好好努力,争取早日成为纳新对象。

按理说音乐课在中学是最不被受重视的。但是在这个不讲究学习成绩年代的县一中,音乐却异常地受到高度重视。那位文艺界的女领导把文艺作为一个重要的战线来抓,地方上的各级领导也都心领神会。不说上层,当时就是县里的各个系统,各个大单位都要组织文艺宣传队。每到红五月,七一,八一,国庆都组织文艺会演,虽说不去评比一二三,但事实上每次演出后,领导都会肯定成绩,指出不足的。不足多的单位领导的脸上常会挂不住。学校作为无产阶级专政的桥头堡,更是业余单位演出的主力军,要经常组织演出,不但在校内演,还是不时地到校外云演。每次学工、学农时,都会组织学生的演出队去演出。宣传教育方针,宣传路线方针,宣传不断传来的上级新的精神。学校对各个班的演出情况常进行点评,看这些班级的文艺活动搞的如何。县文教局,县委组宣组也常对各学校的文艺宣传情况进行表扬与批评。所以作为音乐老师,特别是原来作为剧团主要演员的于歉,自然受到各班级的班主任与学生欢迎了,受到学校领导的格外重视了。在他的指导下,许多班级的文艺演出都很上档次,更使得学校的对外演出获得各界的好评。

于歉在学校文艺方面的突出贡献,为学校赢得了荣誉,自然受到学校革委会李思功主任的青睐。李主任原是县委宣传部的副部长,与王德明部长在宣传部是同事。在于谦调学校工作时,王德明部长给他打了招呼。其实李主任对王部长并不很友好,主要是因为文革前老王常常压着他,批评他,特别是出现一些问题时,明明不是他的责任,却常往他的身上推。那些年,宣传口的事还又比较多,在六四年,他把县剧团什么演鬼戏、演中间人物的责任都推到他头上了,导致他差一点受到处分。到六六年的上半年,王德明还想把他作为县里的“小三家村”抛出去。所以李思功对王德明背后是恨的咬牙切齿。但是他接王德明的电话却异常热情,爽快地表示一定要好好培养于谦。一方面毕竟组宣组是他的上级单位,这是官场的规矩;另一方面从政这么多年的他当然知道怎么做更厉害。

这天,李主任在办公室没有什么事情,想到再过二十多天就要进入红五月,而在红五月中,县里组织的演出是一定要参加的。作为学校,县里一定会安排参加五一大联欢,五四青年节的演唱会,文教局会安排五七指示宣传活动以及纪念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想到这里,他便准备起身叫人去喊于歉。让他和团委书记现在就赶紧把学校文艺宣传队组织起来。组织工作呢,让由团委书记搞,但具体的内容,如何排演肯定还是要靠于歉哦!

李主任手按在桌子上,面部平行地向着桌面,屁股缓缓地离开椅子,肥胖的身子努力地向前面移动,就在他马上就要站起来的时候,“笃,笃”,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门。李主任停止身体的移动,把脸微微地抬起向门口望去,自言自语地说道:“哦,说曹操,曹操到”。

原来来者正是小于。

只见于歉手里拿着两张纸,站在门口,喊了声,“李主任”。声音传来了,但人没有动。

李主任把努力向前的身体又缩了回去,让屁股回到刚刚离开的椅子面,这时椅子面还发热呢?坐下后,李主任定了定神,又朝门口望去,脸上挂着微笑:“哦,是小于啊!进来,快进来”!手招了两下,但身体并没有动。

于歉进了室里,李主任用手指了指墙边的条椅,示意坐下。于歉让自己的一半落在椅子上,另一半悬空。他望着李主任,欲言又止,又紧张地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看来他想说些什么?

李主任觉得好奇怪,于歉今天怎么啦?作为演员出身的人一般都是很大方,言语很得体的。今天,他怎么这样呢?

李主任望着于歉,不紧不慢地说,“小于,有什么事吗?”

于歉有点不好意思地向前两小步,上身微微地前倾,拿着的两纸的手也微微地抖动。稍停了片刻,说道:“李主任,我想入党。”停了一下,接着说,“主任,这是我的申请书。”然后两手恭恭敬敬地把申请书放到主任的桌子上。

李主任再次望望于歉,笑了笑,说道,“噢,要求进步好事啊!我们组织的大门始终是对积极要求进步的人敞开的。前一阶段,学校党组织进行了整顿,清除了一些人,也就是吐故,吐故了,就要纳新,这就像一个人一样,每天都要吐出二氧化碳,再吸收新鲜的氧气,这就是纳新。这样才朝气蓬勃!”

李主任的声音拉的很长,特别是那声“噢”字,很是悠扬。

李主任说完这段话,想了想,又说道,“想加入党的组织,就要自觉地接受组织的教育、培养与考验。要很好地完成组织交给的各项工作。你看,当前,从上到下对文艺宣传工作非常,中央推出了一些样板作品,这些作品起着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的非常有力的作用。红五月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县里要组织几次会演,你作为专业人员,要求进步的青年老师,要把这项工作做好。”

说这段话时,李主任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落在于歉的脸上,似乎像是对外人说的。但室里只有他与于歉两个人。

于歉听得连连点头。

李主任看了看于歉的表情,又鼓励了一番。接着让于歉去找团委书记一起研究如何组织节目等具体工作。

于歉转身就投入到迎接红五月的文艺会演准备中去了。领导的重托,心中的希望,使他产生无穷的力量。

组织学校的文艺宣传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由于学制缩短,初、高中均为两年,这给培养文艺骨干带来了麻烦。一年级发现可以培养的人,训练训练刚顺手,第二年就毕业了,还有每天只能安排在下午的两节课后,顶多在演出前能突击个三两天的。不像在工厂,文艺骨干人才,说从车间抽出去就抽出去,每年的培训时间可达两三个月。

但是组织参加会演的学生积极性高,可塑性强,这又是一个优点。他们都能很认真地听取老师的意见,没有习惯性的动作。

对于于歉来说,指导学生参加文艺会演并不是很难的,因为他毕竟在专业剧团工作过好几年,对如何指导排练,如何指导演唱,都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学校的文艺宣传队在他的指导下,红五月中的几次县组织的会演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几张上面印有领袖像的大红的奖状被送到了校革委会的办公室里。

于歉想,这几个月我辛辛苦苦地组织会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为学校培养了文艺骨干,也为学校争得了荣誉,校支部应该在我的纳新申请方面也会有所进展吧?

有没有进展呢?进展还是有的,支书,也是校革委的主任与副书记、工宣队队长进行了沟通,决定先派一名党员调查一下于歉家庭情况与社会关系。调查的结果是,于歉的家庭成员各方面均可以,个个政历清白,父亲还是50年代初入党的老党员,他的舅舅家、姑姑家也都没有什么问题,家庭成份不是贫农也是中农,没有参加过反动组织的,但是于歉奶奶的娘家却有些问题,他奶奶的娘家是地主成分,他奶奶的哥哥日伪时期做过伪乡长,由于那个地方离县城近,他还会帮过日本鬼子收粮食,虽然没有命案,但是解放后也因此在狱中呆过三载。对于组织发展来说,这事可大可小。虽然说小于表现也还不错,但是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为他承担责任,同时他也知道,原宣传部长王德华与小于在那年中两人结下了深厚的情感,可一想到在运动开始时,王想把他打成小三家村,想把他抛出来的种种行径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说小于与此毫无瓜葛,但毕竟两人的关系在,想到王德华还在打电话要求照顾小于,顿时感到好笑,自己也不尿泡尿照照自己。李主任根据外调材料决定将小于的纳新问题压下来,当然真实的想法是不能透露的,理由就是他的奶舅公的历史问题。

于歉看好久没有动静,就向学校的一位支部委员打听消息。这位支委是教师支委,人也很老实。看小于要求进步,便把他支部为什么不将他作为发展对象的原因告诉了他。并对他说,由于他的奶舅公的历史问题,近几年学校都不可能将他列为组织发展对象。

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满腔的希望顿时化为了乌有。怎么办?在目前的情况下,不加入组织,便在政治上就没有前途,也就不可能进步。

晚饭后,他散步来到王部长家。王部长正在家自斟自饮。于歉感觉王部长心情也有点不高兴似的。

于歉感觉的并没有错。今天下午,分管组织的副书记找王德明谈话,说现在的县委组宣组事情不多,宣传口除广播站外,其他的工作也都还要等上级的指示再恢复,同时按上级精神,明年将对县级机构进行调整,而现在县委的一项中心工作是农业学大寨,为了做好这项工作,县委决定由他带领工作组到县域最东北的一个公社蹲点驻队,要通过抓点带面,将粮棉产量提上去。县委书记在找他谈话时告诉他,现在全县的粮食产量还不到2亿5千公斤,还没有达纲要的要求,而相邻的县,粮食产量比我们县高了许多,已经跨长江了。所以邻县的书记成了十大代表,听说不久就可以担任地委委员了,而我们县的书记,要不县委书记是当然的省代会代表,那连省代会都进不去。

部长知道,所有行政工作都有务虚与务实之分。像他长期从事的宣传工作,在县里就比较务虚,可有可无,一两个月没有人问,也不碍事,但是抓生产的可不同了,你工厂一天不生产,县里财政就缺一天的钱;农民一天不种地,县里就要缺一天的粮食。这些都是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的。像粮食生产,要想把产量抓上去谈何容易?要良种,要肥料,要劳力,还要干部全力以赴地去组织。那是要真抓实干的啊!他这么多年做务虚工作,既轻闲,又有权,但本意是想拒绝下乡,但是他从书记的口音中感觉这已经是研究后的事情,顿时知道再说什么也不管用了。特别是这位军管的书记常动粗口,常骂娘,惹了他弄不好能将你削职为民,不说他,就是县革委会的几个副主任都不敢违背他的意志,所以当场只好爽快答应。

这些,他又不好和那不知好歹的媳妇去说,她没有文化,你同她说,她明天就能叽叽喳喳地出去乱说,这给书记、主任们听到,那可不是好玩的哦!

一见是小于来了,部长赶忙叫他也来喝两杯。媳妇将菜炒完,吃两口就去邻居家闲聊了。喝了一会,于歉见部长的脸色已经好转了,知道部长已经不再生气,便把自己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部长。

王部长听了于歉的一席话,没有吱声,接连端杯与于歉同饮了四杯酒。于歉连喝了这四杯白酒,脸上发红也发火,他眼睛直直地望着王部长,不知为什么他没有说话。在他的心里,部长是足智多谋的,看问题深且透。在那乱纷纷的岁月里,虽然有人反对他,把他揪出来,也陪着书记、县长被批斗好多次,但是,他没有受到肉体上的伤害,他的家庭没有被撵下乡,他的工资也仅仅只停了两个月,又早就补给他了。而县级机关中有不少人,除了肉体上遭受伤害外,还有工资被停了一年多的,有的人都开始向老同事、老战友借点钱吃饭,也有好几家没有办法都只好把孩子回到外地的老家,让他们跟爷爷奶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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