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条条说瑞士人》The Naked Swiss

作者 | Clare O’dea

译者 | 影子

(揭秘瑞士/瑞士人——10个传闻，一探究竟。是真是假？任君评述。)

Chapter1：认识一下瑞士人

Chapter2：瑞士人很有钱，吗？

Chapter3：瑞士人排外，吗？

Chapter4：瑞士人聪明，吗？

Chapter5：瑞士人性别歧视，吗？

Chapter6：瑞士人中立，吗？

Chapter7：瑞士人帮过纳粹，吗？

Chapter8：瑞士人无聊，吗？

Chapter9：瑞士人是奸诈的银行家，吗？

Chapter10：瑞士人有世界最好的民主，吗？

Chapter11：瑞士人是欧洲人，吗？

Chapter 1: 认识一下瑞士人（2）

· 我们是瑞士

奥涅格（Honegger）是一家历史悠久的物业管理公司，提供保洁和维护服务。成立66周年之际，开展了全国性广告宣传。海报上开心笑着的模特，全是公司员工。

广告主标题——“我们是瑞士”，副标题——“6000员工，100多个国籍，1个国家。”

2015年奥涅格公司推出的广告宣传

这次广告宣传，盛况空前，全面覆盖——公车车体，报纸，公示牌上，到处都是奥涅格的员工笑脸，不同性别，不同年龄，不同肤色，不同族裔，奥涅格彰显了国际企业的文化自信，容纳百川、相得益彰。从传统家族企业起步，而今以“可信赖，公平，开放，清洁的瑞士价值观”知名，公司为此而自豪。

“我们是瑞士”——属于奥涅格，也属于所有瑞士人。

因为多种族、多文化、多语言，这就是瑞士的文化特征。

瑞士自诞生，就是个多文化国家。

位于欧洲交通的交汇处，法裔、德裔、意裔族群在此代代杂居；有迁入，也有迁出，人口流动大，远至；辽远的的新大陆都留下了瑞士人的足迹。历史溯源，瑞士国土上最早的居住者是凯尔特人，最重要的部落是古海尔维西亚人。瑞士的拉丁文国号“海尔维西亚联邦”Confoederatio Helvetica由此而来。所以瑞士的网站也是以.ch为结尾域名。

今天的瑞士，“外籍”是一个绕不开的词。

50%人口有一位外籍祖父母/外祖父母，25%的常住人口是外籍人。

如何定义外籍？一种定义，出生在别国，后到瑞士居住的人们，即使有瑞士护照还是被叫做外籍人。另一种定义，没有瑞士国籍的人们（不管你是否生于斯长于斯学于斯，没有瑞士国籍都没法认同是瑞士人）。两种定义，都可以估算25%人口是外籍人。

还有更较真的定义，没有瑞士血统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瑞士人。这样的话，要算上76.2万拿外国护照的瑞裔，而拥有瑞士护照、土生土长的很多人要被除名了。

· 瑞士建邦

瑞士人的分类，没那么简单。

讲法语，讲德语，讲意大利语，讲罗曼什语；信天主教，信新教；有外籍祖父母，有外籍父母；外国人，本地人，本地入籍人；等等。

太多的多样性。

以至于，想要简单归纳瑞士人特点，不仅不可能而且无意义。

瑞士社会基于多样性，也受多样性的投射和影响。

和诸位欧洲兄弟不同，瑞士国因联盟而生，而非武力征服。瑞士人以 “Willensnation”的方式聚在一起。这个词的字面意思，是 “一个按意愿的国家”，但在瑞士这个词具有特殊意义，表达了“一个天生就有愿望共同生活的国家”。

历史学家很欣赏这个词，媒体和政治辩题似乎也挺偏爱这个词。

瑞士的26个州，依赖阿尔卑斯山脉而存，更准确地说，是依赖圣哥达山口的骡夫而存。罗马帝国时代起，这就是一条最短跨越南北阿尔卑斯的商贸通道，也是一条艰难的骡运通道。13世纪，圣哥达山口的两座桥，从曾经的默默无闻一跃而为炙手可热的打卡胜地，吸引了众多的旅游者。山口见证了源源不断的奶酪、服装、皮革、金属制品南下，源源不断的谷物、红酒、油、丝绸、棉花北上。靠山吃山，交通和海关都大赚了一笔。

瑞士国土版图，从三个州开始。乌里、施维茨和下瓦尔登三个州，为了控制山口，也为了谋生，有强烈独立的意愿。1291年8月1日，三州结成永久同盟，脱离哈普斯堡王朝，掌握自己的未来. 这份同盟协议是瑞士历史上有案可查的最早协议，因此现今的瑞士人习惯把1291年8月1日视为瑞士联邦的诞生日。“瑞士”之名最初为人鄙夷，但是逐渐地，人们接受了这个名字，并以此自豪。经历了500年的披荆斩棘、筚路蓝缕，最终形成了今天的瑞士联邦。当我们低头看向联邦的基座，三根支柱昂然矗立，上面赫赫写着三个词——商贸、团结和自主。

瑞士版图上，各州如同拼在一起的块块拼图。瑞士人也一样，好像一块块拼图，遗世而独立，却是紧密咬合、浑然一体。

一块拼图，叫纯正血统的瑞士人。拼图比较小，因为这部分人群占比不多，几乎算是“少数民族”。

一块拼图，叫外籍血统的瑞士人。你看，网球巨星罗杰·费德勒，就不是百分百的瑞士血统，从南非人的母亲身上继承了一半外籍血统。这是一块很受欢迎的拼图，也是一个大小可观的拼图。

一块拼图，叫入籍的瑞士人。来自别国，却选择成为瑞士人的人们，都是怎么样的人呢？是接受同化，传承“遵从自己意愿”瑞士价值观的人们。比如我，比如爱因斯坦。我们不是标准意义的瑞士人，我们来自国外，我们成长于国外，我们有着很重的口音；但是我们在瑞士从事有价值的事业，潜移默化中，我们认同并贯彻着瑞士人的生活方式。我们发声，为平等享有最好的医疗和教育，为全国性重要议题，甚至参与论战COOP和MIGROS哪家连锁超市更好，抱怨火车迟到3分钟等等，我们的声音响彻全国。

一块拼图，叫成长在瑞士，但没有瑞士国籍的人们。跟随着父母移民迁入，50万人中有33万因为诸多原因没有瑞士国籍，他们被唤作“移二代”。有些人拒绝入籍，有些人被拒绝入籍。他们有着瑞式生活体验、瑞式价值期望，对这个国家，没人比他们更亲近。他们名义上不是瑞士人，骨子里比瑞士人还瑞士人。

移二代也好，入籍的外籍人也好，都证明了，可以同时是瑞士人，也可以同时是外籍人。

当在谈论瑞士人的时候，我们在谈论谁？

书中的瑞士人，好比一个综合体，是瑞士公民，是瑞士居民，更是所有把瑞士精神融入血脉中的人们。书中的各项统计和研究，我更想以此描绘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而不想专指公民；是包含所有瑞士铸造的、也为瑞士奉献的人们。

他们属于哪个国家，来自哪里，这并不重要。

下一篇——Chapter2：瑞士人很有钱，吗？

（感谢大家对本书和本译文的喜爱。本书翻译已获Clare O’dea授权，禁止二改商用，转载请注明。本书成书于2017年，所以有些数据并不是最新。如有错误，欢迎指正，不甚感激。微博@影子945_，Photos by Florian St.&Zoe Q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