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听到一首歌,是任妙音演唱的一首《红枣树》。这首歌虽然是第一次听,就被任妙音那深情的演唱和富有思乡之情的歌词深深打动了,仿佛就是我多年前听过的一首老歌似的。
听着听着,禁不住让我心生感动。“家乡那棵红枣树,伴着我曾住过的老屋;有过多少童年的往事,记着我曾走过的路……”不知不觉中,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首歌,那淡淡忧伤的曲调,伴着朴实无华的歌词,听着是那么的让人回忆,让人沉思,让人想往。
小时侯,在我家的房前屋后,生长着许多的树木,槐树和椿树最多,那是母亲年轻的时候栽种的。只有院墙处那棵古老的红枣树,是奶奶栽种的。
奶奶种的红枣树,树干已经苍老的看不到一块光滑的树皮。高大的树枝,已经长到房顶的上空去了。
每到冬天的时候,那光秃禿的树枝上,常有鸟雀在树上飞来飞去。每次在奶奶坐在门口喂鸡鸭粮食的时候,胆子大点的鸟儿,也会飞入院子里与鸡鸭一起争抢着吃。奶奶手持竹竿,一面“呕哧,呕哧”的喊着,一面轻轻挥动一下手里的竹杆,奶奶不仅把鸟儿们吓跑了,而且还会把鸡鸭吓的惊魂失措。只不过,在奶奶静下来时,鸡鸭又开始继续一起争抢粮食吃了。
每到腊八节这天清晨,在母亲把腊八粥刚刚煮好之后,先给灶台前的奶奶盛上一碗。灶台前的奶奶起身,用勺子舀一点刚刚做好的腊八粥,赶紧出门,放在院墙间的那棵红枣树上,一面把腊八粥往树干上抹去,一面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奶奶往枣树上抹腊八粥,一来祈祷来年的庄稼大丰收,二来祈祷来年的枣树结的枣子更多。奶奶用她那无声的爱,默默无闻的爱着这个家,默默无闻的爱着她的子孙们。
天气不冷的时节,老枣树是鸡栖息的场所,家里所有的公鸡母鸡晚上都会沿着墙头飞到红枣树上栖息。
记得在我离开家乡的时候,我家院墙处的红枣树正是枝叶茂盛的时节,树叶间开了许多如米兰一样的细小的花朵。母亲躲到堂屋的里间默默的流泪,奶奶站在门口泪眼模糊的目送着我远走他乡,父亲帮我背着行囊把我送到镇子上的阜涡路旁。从此我就和家乡的红枣树告别,再也看不到枣树上结满枣子的模样。
每到夏末秋初的时节,老枣树上有时结满了整树的枣子。遇上收成不好的时节,只有枣树的枝头上挂着一些枣子,那时奶奶会说,这枣树是真的老了。
由于枣子吃多了不容易消化,奶奶有时会给我们在蒸馍锅里整熟了再吃。有时枣子丰收的时节,母亲就会把枣子分给亲戚和邻居们吃。
哥哥从墙头处爬到树上,在树枝上系上一个破旧家什做成的铁圈,就成了我们投篮球的“篮板”了。
我们经常在枣树底下吃饭,有时奶奶会在枣树底下教我们唱《三字经》或《梁山伯与祝英台》。奶奶偶尔也会在枣树底下,给我们讲一些从前的故事。父母都是闲不住的农民,母亲忙着织布和家务,父亲忙着庄稼和土地,小时候几乎都是奶奶看护着我们的。
家乡的红枣树,早已随着老村寨的外迁消失不在了,奶奶也早已离开了我们。每每想到家乡的红枣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美好时光,仿佛奶奶就在我们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