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端午,热气每日如同蒸笼焦灼着每个人的心里,荠莫正审查着每件物品是否装备齐全,刘栉见状叫道,“荠莫,你来一下。”“姐姐,荠莫正在清理姐姐的事物,姐姐有什么事情讲与我听。”刘启离探出来脑袋,有些玩笑着说着。
“你怎么在这里?学习呢?”刘栉不甚愉悦,只觉得这个胞弟过于黏人,“武师傅还等着启离呢,先回去练习吧。”
“武师傅准许我过来的,说‘翁主今日将要离开王府,若王子不去有失风度’,我便过来了。”刘启离说完朝荠莫和一群侍女太监们说着,“你们都给数仔细了,若是翁主有什么遗留下来的有你们好看的。”一棒子侍从只得弱弱地回着“诺。”
“启离,这些人都是做着苦活,本身就琐碎,你若这样恐吓,倒把他们吓得不知所措了,若是弄错了什么,父王该怎么训话?到时候还要训我的不是。”
“姐姐请息怒,我不过是看着他们动作忽然迟缓了许多,恐他们怠慢了姐姐的行程。”刘启离低头行礼,刘栉叹了口气说着,“启离,你已经长大了,再不能等同孩童时期那样任性了,今次我离去,不知何时再能见面,你若一直如此,如何辅佐父王公事?”
“姐姐的话我必将铭记在心,启离只是难忍别离之情……”
“当年听娘说,父王给予‘启离’这个名字本就是希望你长大以后走不同的路,男子汉是需要忍耐这些别离之情的,启离,你要好好努力,还记得当年将军陪你做游戏时候的情景吗?记得当年你还小,却挺着胸脯对娘说,‘我要成为管中郎那样的人’,把娘乐的合不拢嘴,如今娘已仙逝,不知启离还曾有过这样的信念吗?”刘栉象征性地看看天空,叹了口气,“往事疾走,如今再想起这些心中还是有一丝憧憬……”
“翁主,我已经亲自清点了东西的数目,现在分分不差,王爷最近公事繁忙不方便迎送,特派彭春来给您送行,王子请吧。”彭春踩着小碎步从马车和院子里急急地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弯着腰,“王子。”
“时辰也到了,我也该走了,启离你好好照顾父王,哥哥们和自己。”荠莫帮着刘栉穿好衣服,“荠莫,我的琴……”
“夫人,荠莫已经派人给您牢牢地包裹好了,夫人不用担心。”荠莫搀扶着刘栉坐到车上,命车夫掀开半个车帘,“夫人这样还凉快些……”
“启离,我这就走了,你好好做事情……”刘栉顺着窗帘的缝看着刘启离,“快回去吧,这外面燥热的很,呆的时间久了父王又要担心了。”
“姐姐的事父王也不会说什么的。”刘启离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荠莫,“荠莫,快坐回你的车上,耽误了翁主的时间这个责任你可担不起!”
“诺。”荠莫低着头,悻悻地走到自己的车前,眼睛又瞟了瞟刘启离,“荠莫,你瞅本王子做什么?”说的全场人都看向了荠莫,荠莫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行了,启离你作为王子也不要拿下人欺负。有这个力气方与武师傅讨教才好。”刘栉扑哧笑出了声,“我走了,甚是思念。”刘栉最后的四个字刘启离不曾听清楚,在马车后面追问着,“姐姐说了些什么?”刘栉将整个窗帘掀开,探头说着,“启离回去吧。热天对身体可不好。”
不过一会儿,刘启离,彭春等一众人的身影刘栉已经看不太清楚,再拐了个弯,模糊的身影再也不见,“让荠莫过来。”
车队就此停下,等荠莫上了车方才继续行驶。不过一会儿,已看不到什么清楚的街道,只能大约看到车队正走在乡间土路上。这土路并不似城里的路一般好走,一路上不断颠簸,马车晃动的仿佛要散架,荠莫一边扶着刘栉一边问着,“夫人可有些晕眩?这土路不如大路好走。”
“我还好,有些晕眩,不过外面凉风吹着,过一阵子也不觉得燥热了。”刘栉一边回答着,一边玩弄着手指。“荠莫,你说,长芷看见我了会怎么说。”
“将军可能会说,夫人您又发福了些。”荠莫笑说,刘栉撇了撇嘴,说着,“尽说胡话。”
“夫人,荠莫知趣了,夫人不要再‘鞭笞’荠莫了。”刘栉轻微地拍打着荠莫,荠莫装做很是痛苦的样子说着,抱着胳膊自个揉的不行。
“荠莫,在我面前你可就不要装了。这得有个一个月的路要赶,我们一行人毕竟是私服,难免会遇到各样的事情,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个责任……”
“夫人,你和王子一样都喜欢给我们这样的下人扣帽子,我们这些粗人什么都不懂,只是履行各自的职责,不论再怎样做,最后决策的人都是您啊。”荠莫一边说着,一边感觉到自己已越了界限,方刹住了嘴。
“荠莫,多在我跟前做些事情吧。”刘栉颇有些欣赏地看着荠莫,“看你这样快人快语的,本以为你是个粗人,谁知道脑子里的心思可装的不少。”刘栉说罢还煞有介事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