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跋涉一夜后,天色刚刚破晓时,李大狗夫妇已进省,目前距怀安不足120公里,中间还隔着两个县。
大巴车下了高速,拐入一条小路,约五分钟后,在一个小型停车场停下。严格来说,这个四面环山的地方都不能叫做停车场,因为它的设施甚是简陋。
放眼望去,整个场坝内,最多的便是泥巴,除却一栋二层小楼前的水泥地板外,其余的地方是统一的黄褐色,一下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里没有食堂、没有公厕,只有一栋小楼,楼前摆着很多轮胎,有好有坏,看样子是个修车铺。楼的一侧搭着个棚子,里面关着一群鸡,味道很大。
茫茫大山,一栋房子独处其中,且远离高速公路,大巴车司机能寻到这里停车,也是颇为不易。
司机开了车门,让乘客们下去透透气,一刻钟后再出发。两个开车的师傅下了车,走向小楼;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见状,立马迎了过来。
深处大山,空气格外清新,弥漫着泥土的清香;四周的山上覆盖着植被,一座挨着一座,很是壮观;远处,朝阳已露头,将天际渲染成了橘红色。
乘客们各自散开,有的拿出充饥的食物当早餐吃,有的围在一起抽烟、聊天,有的四处走动看风景,有的低头看手机、打电话。
李大狗夫妇俩来到一旁,王燕拉开双肩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面包递给李大狗;李大狗接过,撕开包装叼在嘴里,翻开手机地图查位置。
于是太偏僻,这个地方没有被标记,唯一一个叫“俞平”的地方也在五公里以外。路线图中显示,这里距怀安还有115.4公里,到怀安县城还得坐一个半小时的车。
李大狗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将手机塞回兜里,跟王燕要来水瓶,喝了一口矿泉水,又递给王燕。他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对王燕说:“我去厕所。”
李大狗钻进小楼。一楼是个平层,分为两半,一边堆着杂七杂八的货物,一边是生活区,有厨房、卫生间和两张架子床。
生活区中传来对话声,李大狗走了进去,只见一张方桌四周围着三个人,其中有两个是大巴车司机,另一个是位老者,正是之前那个在门口迎接的人。
三人纷纷看过来,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李大狗打了个招呼,看向老者,客客气气地问:“大叔,能在您这里上个厕所吗?”
老者点头,指向身后;李大狗道谢后,进了卫生间。这个卫生间设施完备,抽水蹲坑、淋浴花洒一应俱全,蹲坑前的墙上挂着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卷白色的卫生纸。
李大狗扯了一小截卫生纸,解开皮带、掏出手机,蹲下方便。不大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陈师傅站在门外,中气十足地喊道:“完了吗?麻烦快点,要走了哦。”
李大狗应了一声,提上裤子,冲水、洗手,匆匆往外走。到泥地上时,乘客们已上车,只有王燕还站在车门边,见李大狗过来,她顿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