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孑

      皇帝带着骑士、两个骗子和大臣们正在街上兴致勃勃地游行，一个小孩突然叫起来：“可是他什么衣服都没穿呀！”最先听到孩子叫声的是孩子的爸爸，他连忙伸出双手，紧紧捂住小孩的嘴巴，低声对他吼道：“别叫！千万别让人听到！”孩子拼命从爸爸手里挣脱出来，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惊讶地看着爸爸，小声委屈地说：“他真的什么衣服都没穿啊！”“不管你的事！这是大人们的事！小心传到皇帝耳朵里，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父亲恐吓道。孩子嘟囔着嘴，脸憋得红红的，他朝爸爸嚷道：“老师说过，做人要诚实。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大人，一边教育我们要诚实，一边又不让我们说实话。他真的什么衣服都没穿呀，我们为什么要骗人？”爸爸气得直瞪眼，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孩子委屈得嘤嘤哭了起来：“你骗人！你们都是骗子！”

    孩子和爸爸的对话，被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听到了。他偷偷瞟了瞟父子俩，指着小孩小声对老伴说：“你听，那个孩子说皇帝什么衣服都没穿。”老伴一听，吓得赶紧捂住老头的嘴，紧张地说：“他是孩子，怎么说都可以。你可不敢乱说啊！”说完，她拉着老头的手，指着前面对他说：“你看，皇帝的衣服多好看啊！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难道我们还不如一个孩子吗？他确实什么也没穿啊！”老头气得胡子翘得老高，小声嘟囔着。老婆婆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她不停地指着前面对老头说：“你看，皇帝的头巾飘起来了，好像一条彩色的蝴蝶，多美啊！走，我们到那边看看去。”说着，硬拉着老头逃也似的走了。

    不料，老两口的对话又被一个年轻人听到了。他小声对身边的人说：“那个老头说，一个孩子说的，皇帝什么衣服都没穿。”“别乱说，我们小老百姓，可不敢乱说的。”有人善意地提醒他。“他真的什么衣服都没穿啊！”年青人紧张地四下望了望，小声嘀咕道。没有人理会他的话，大家正兴致勃勃地听两个骗子对皇帝的衣服大力吹嘘呢，人群里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和喝彩声。小伙子吐了吐舌头，推了推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子，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年轻女子一边摆手，一边捂住耳朵，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会儿，她悄悄从人群里溜走了。

    谁知这话还是被其他人私底下传开了，后来传到皇帝卫士耳朵里。卫士一听，惊出一身冷汗。他心里想：要是皇帝听到这样的话，还不把我们当众处死？他越想越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这时候，两个骗子忽然停下来，大声对老百姓说：“我最尊贵的陛下的臣民们，你们说，皇帝的新装美不美啊？”“美！真是太美了！”人群里爆发出阵阵喝彩声。“陛下帅不帅？”“帅！帅呆了！我们太爱他了！”一群里又传出一阵骚动和欢呼声。皇帝看到民众都热爱他，拥护他，心里不禁沾沾自喜。他脸上挂着幸福和满足的微笑，小声对卫士说：“你告诉大家，游行完毕，每个人可以得到一个铜钱。”卫士哪敢怠慢，连忙扯开嗓门，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我有好消息宣布！陛下为了表达他对你们的热爱，游行结束后，每个人可以领到一块铜钱。”老百姓听了卫兵的话，顿时欢呼雀跃，连忙高呼：“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看到老百姓对皇帝如此拥护和热爱，卫士心里想：那么多人都看到皇帝新衣服了？我怎么没看见？难道只有我才是一个不称职的人吗？或者说，我是一个愚蠢的人？他不敢往下想。但是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从未怀疑过自己，他觉得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想到这里，卫士使劲揉了揉眼睛，把皇帝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盯了一遍，依然什么也没看到。“我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于是，他连忙满脸堆笑，对两个骗子说：“两位辛苦了！皇帝穿上这衣服，要多威武有多威武！大家说是不是？”人群里又是一阵哗然。

    游行队伍越来越壮大，两个骗子脸上掩饰不住喜悦。他们一边装模作样地给皇帝整理衣服，一边告诉老百姓，皇帝这套衣服的面料，是他们从遥远的印度和巴比伦运送过来的。这布料不光看起来光泽柔软，有弹性。最重要的是，它的吸湿性和吸光性强，对身体有益无害。它除了不称职和愚笨的人看不出来外，它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人的身体和它接触后，就会和人的身体融为一体，由人的皮肤控制它的温度。人想热时它就能让你热，人想凉爽时它就能让你感到凉爽。老百姓听了，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神奇！真是太神奇了。”骗子听到大家都这么赞美他们制作的新衣服，讨好地问皇上：“陛下，穿上这衣服，您是不是特满意？”“满意！我太满意了！它和其他衣服确实不一样，穿在身上，很舒服、很畅快，一点束缚都没有。”皇帝笑眯眯地说。“能得到您的夸奖，我们真是太荣幸了！”两个骗子连忙点头哈腰，相视一笑。其中一个骗子对皇帝说：“为了让您满意，我们对这套衣服破费周折和心思。您还不知道吧？这衣服上的飞龙，是用999根生丝，五种颜色绣成。一是代表您是九五之尊，二是祝愿陛下福禄无疆，久久长寿。”卫士听了，连忙对两个骗子说：“你们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值得表扬。”老百姓听两个骗子这么一说，心里想：我们也得表现出我们对皇上的忠心。于是，他们连忙匍匐在地，口里高呼着：“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锊了锊胡须，笑得合不拢嘴。

    “可是他什么衣服都没穿呀！”孩子满头大汗地在群里穿来穿去，企图引起大家的注意。但他弱小的声音，被一阵又一阵的恭维和喝彩声淹没，没有人理会他的话。小孩还是不甘心，他使出吃奶的劲，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他好不容易挤到队伍前面，大声对两个骗子喊道：“你们骗人，他可什么衣服都没穿啊！”两个骗子一听，内心虽然慌乱，但脸上依然平静。他给卫士递了个眼色，叫卫士把小孩抓起来。卫士小声恐吓小孩说：“别乱说，再乱说就把你的嘴封起来。”小孩依然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地说：“可是他什么衣服都没穿呀！你们为什么要骗他？”骗子看了看小孩，哈哈大笑。他用手指着他，鄙夷地对众人说：“你就是一个愚笨、下贱的乡巴佬！你怎么能看得见这么神奇、高尚、美丽的衣服？”“我不下贱！我也不愚笨！”小孩神色激动，大声为自己辩解道。人群里忽然变得鸦雀无声，只有小孩一声高过一声的辩解声在街道上空回荡。骗子看了看大家，内心沾沾自喜。他想：这些蠢笨可怜的老百姓，我量他都没胆量敢说真话。于是，他耀武扬威地指着皇帝的新衣，对孩子说：“你看，这衣服的颜色多鲜艳，这款式多新潮！这……”他的话还没说完，小孩就怒不可遏地对他吼叫起来：“你在骗人！可他什么衣服也没穿！”卫士这下害怕了，他连忙小声吓唬小孩说：“再乱说，我把你抓起来，丢进大牢里！”“你们都是骗子！为什么要骗他？他真的什么也没穿啊！”小孩急得抓耳挠腮，脸红脖子粗。

      人群里开始骚动起来，大家私底下议论纷纷，还是没人站出来为小孩说一句话。没想到小孩的话，最后还是被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听了，吃了一惊，他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心里想：小孩的话绝对是真的！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骗我？连老百姓都骗我，把我当傻子？他忽然感到一阵悲哀，连脊骨都凉透了。不行！我不能再沉迷于服装，这么下去，国将不国，人民将不再是人民。于是，他冷静下来，对自己说：我要借此机会考验考验大家，看谁对我最忠诚，敢于讲真话。想到这里，皇帝假装没听见小孩的话，他吩咐骑兵停下休息一会儿，叫卫士传知县、知府和巡抚到前面来。

    一会儿，知县、知府和巡抚齐刷刷地站在皇帝面前。他们个个胆颤心惊，不知道皇帝找他们来干什么。皇帝看他们可笑的样子，开口了：“小孩的话你们听到了吗？”“听到了。”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你们谁先说说，我的新衣服究竟怎么样？”知府和巡抚一听，相互推诿，谁也不想先说。知县见他们相互推诿，心里寻思道：皇帝这是借衣服考验我们对他的忠心啊！前几天，我还在皇帝面前夸下海口，说我对他最忠诚，一定要把我那里冶理得国泰君安。皇帝还给我颁发了“最嘉忠君奖”呢。今天如果我不主动表现表现，皇帝肯定对我有意见。但是，我该怎么说呢？如果我说皇帝什么都没穿，别人会说我不称职，说我愚笨，我怎么面对十多万父老乡亲？我还怎么在官场上混下去？所以，我一定不能说我什么也没看到。想到这里，他笑呵呵地对皇帝说：“我先说吧。”“说吧。”皇帝挥挥手，示意他说。

    知县一下来了精神，他讨好地对皇帝说：“陛下，小孩子的话是闹着玩的，您可千万别当真。您看，您穿上这身衣服，要多威武有多威武，要多漂亮有多漂亮。我还真没没见过哪个皇帝有您这么霸气，有您这么英俊。我们首先来看这衣服的色彩，黄色本就是高贵的颜色，再配上两条彩色的飞龙，更显大气和富贵。还有这红色、白色、杏色、紫色和柠檬色，配在一起，简直就是绝配。加上您这玉树临风的身材，一般人是穿不出这效果的！这身衣服穿在您身上，真是太独特！太有味！真是举世无双啊！”皇帝听了他的话，心里恨恨地说：一会儿再收拾你。于是他装着很高兴的样子，脸上笑开了花。他连忙伸出大拇指，赞许地对知县说：“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衣服更美了！我更喜欢了！传令下去，从今天起你被提拔为知府了。”

      知府听了皇帝的宣布，心里很不服气。但是他转念一想：莫不是知县真的看到皇帝的新衣服了？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到？难道我真的不称职？可是，我对皇帝可谓赤胆忠心、天地可鉴。难道我愚蠢吗？我可从来没怀疑过自己愚笨啊。想到这里，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把皇帝从头到脚认认真真打量了一遍，他再次确信皇帝什么也没穿。我该怎么回答皇帝的话呢？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说实话和不说实话现在看来都一个下场，我还是一口咬定衣服好看，假如能蒙混过关呢？想到这里，他忽然变得开心起来：就是死也不能说实话。主意打定后，他面带微笑等着皇帝传唤他。“知府大人请上前一步。”皇帝在叫他了。知府一听，几步跨上前来，双手作揖，跪拜在地。他大声说对皇帝说：“请陛下吩咐。”“站起来吧。”皇帝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告诉我，我这身衣服怎么样？”知府听了，煞有介事地说：“陛下，您可算问对人了。早年我留学东欧，学的就是服装设计。我对服装颇有研究，您这衣服除了两个织布工说的优点外，还有三个优点。”“哦，是吗？快说来我听听。”皇帝迫不及待地说。知府媚笑道：“这第一个优点嘛，就是圣明的人穿上它会发光。第二个优点嘛，这衣服穿在人身上，人会长寿。这第三个优点嘛，这衣服能识味道辨主人，能根据主人的意愿随意调节温度。”皇帝一听，龙颜大悦，好像完全忘了孩子刚才的话。他用手把全身摸了又摸，满意地说：“这衣服还真神奇！我感到身上暖烘烘的，舒服极了。”知府见皇帝听得心悦诚服，继续恭维道：“我尊敬的陛下，您是全世界最帅的陛下！你看，你穿上这身衣服，连孔雀都觉得汗颜，连凤凰都啧啧啧赞叹，自愧不如！……”孩子对知府的话再也听不下了，他指着知府对皇帝说：“骗子，他们都是骗子！陛下，您千万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士兵堵住了嘴巴。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老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对知府的话鼓起掌来。掌声排山倒海，人们欢呼起来：“陛下英武！陛下英武！陛下盖世无双！”皇帝示意大家静下来，他满脸堆笑，笑呵呵地对知府说：“不愧是知府，真会说话。如果我不好好奖励奖励你，老百姓会说我埋没人才。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巡抚了，下去吧。”

      巡抚听了皇帝的宣布，心里格噔一下：如果我今天不好好表现表现，我这个巡抚的位置怕是不保了。可是，我什么也没看见呀。这有什么关系呢？我只管恭维就行，谁知道我到底看没看见皇帝的新衣服呢？想到这里，巡抚马上跨前几步，单膝跪在地上，对皇帝双手作捐，嘴里直呼：“陛下万岁！”“起来吧。你发表发表对我新衣服的看法。”皇帝满含期待地说。巡抚连忙站起来，大声赞美道：“陛下，您这身衣服真是绝妙绝伦！你看这颜色、这做工、这扭扣、这腰带、无一不搭配得完美无缺！这衣服穿在您身上，就像长在您身上的。没有人能穿出这样的效果啊！”皇帝听了，不住地点头含笑，他说：“你真是我的知音啊！我一定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内阁大臣。”

    老百姓听了巡抚的话，连声叫好，人群里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巡抚见他的话激起民众的好感，他眨了眨眼睛，媚笑着对皇帝说：“陛下，至您统治以来，这里风调雨顺，民众安居乐业，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为什么？跟您讲究有关啊。”皇帝看了他一眼，满腹疑惑地说：“治理国家跟我穿衣服有什么关系？”巡抚故意卖弄关子，他顿了顿，神秘地说：“衣服自古都是文化的表征，衣服是思想的形象。你的穿衣打扮，无声地向外界展示出自己的精神风貌。您的精神风貌又影响了民众啊。好的衣服，给人希望和积极向上的力量，只是您本人没觉察而已。”皇帝一听，连连点头，赞许道：“看不出，你懂得还多，你真是我的知音啊！”巡抚听了皇帝的话，有点飘飘然了。他滔滔不绝地对皇帝讲起来：“还有一句俗语叫“人在衣裳，马在鞍。”可见衣着是人社会性的重要内容。陛下喜爱服饰，说明陛下是一个积极向美的追求者，这也适用于您对国家的管理上啊。”皇帝听了巡抚的话，再也掩饰不止自豪和喜悦，他沉思了一下，对巡抚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御衣坊的管事，专门管理衣服的采购、制作和搭配。”巡抚听了，顿时眉开眼笑，连忙跪在地上，高呼：“陛下圣明！陛下万岁！”人群里开始骚动了，大家悄悄议论起来：“这一下，恐怕皇帝每天都不会出更衣室了。”

    皇帝看了看老百姓的反应，心里掠过一丝不安，心里想：看来我是真的错了！老百姓这是敢怒不敢言啊！这样下去，我会失掉所有的民心的。想到这里，皇帝叫士兵把孩子带过来。皇帝面带微笑，慈祥地问孩子：“你敢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吗？”“怎么不敢？”孩子理直气壮地说。“好样的！说吧，我免你无罪。”皇帝鼓励他说。小孩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认真地说：“老师说过，诚实是一个人得以保持的最高贵的东西。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陛下，您不要听他们的谎言，您可真的什么衣服都没穿啊！”听了孩子的话，人群里又开始骚动起来。那些胆小怕事的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私底下嘀咕道：“陛下听了孩子的话不会生气吧？我们会不会跟着遭殃？”还有人竟当众责怪起孩子来：“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他胆子可真大！竟敢胡言乱语！”一个老者实在看不下去，他颤巍巍地走到前面，对大伙儿说：“孩子是好样的！他敢于说真话，我们这些成年人真是自愧不如啊！”有几个胆小怕事的人见老者也站出来为孩子说好话，知道事情闹大了，竟偷偷从人缝里溜掉了。

    皇帝听了老者话，他面带微笑，大声对他的臣民说：“他们两人说的对吗？我真的什么也没穿吗？”两个骗子一听，心里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但是他们还是故作镇静，想极力说服皇帝。一个骗子对皇帝说：“陛下，您千万别听他们的。他们都是愚蠢之人，所以根本看不见衣服。如果您不信，您用手摸摸，这衣服多光滑细腻啊。”皇帝用手摸了摸，讽刺道：“这衣服很光滑，还有温度呢。”骗子一听，心里舒了一口气，胆子也大起来。他继续说道：“陛下，您看您胸襟上的飘带多飘逸。您一走，就随风飞扬。您摸一摸，是不是威风十足？还有这颜色，金黄金黄的，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色啊！这些庸俗不堪的人怎么能看见这些呢？再说，像他们那样粗鄙之人，也不配看见啊！”小孩听了骗子的话，正色道：“骗子！他在骗人！皇帝可什么也没穿啊！”皇帝假装没听到孩子的话，他笑眯眯地看着卫士，冷不丁地问他：“我的衣服好看吗？”卫士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浑身像筛糠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皇帝看了看他，表情很复杂。他把脸转向老百姓，大声问道：“我的衣服好看吗？觉得好看的人站在我左边，觉得我没穿衣服的人站在我右边。”皇帝的话音刚落，人群里像炸了锅。人们争先恐后地往左边跑去，只有几个人胆大的人慢吞吞地往右边挪动脚步。站在左边的人见了，马上又往右边跑，眼见右边的人还是寥寥无几，原来站在左边的人又从右边往左边跑。看到这情景，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他马上大声宣布：“停止走动！”这时，还在左右之间摇摆不定的人还没跑到位置上，只能不知所措地站在中间。

    皇帝看到这一幕，什么也没说，他当众宣布：“从今天起，免去知县、知府和巡抚的一切职务，贬为庶民，发配到边关去充军。站在左边和中间的人做苦力三年，站在右边的人奖励黄金千两，锦缎十匹。说真话的这个孩子，送到国子监去读书。走，孩子父母跟我回皇宫享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