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满:
你知道吗?爸爸妈妈每天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入夜后看着你熟睡的样子,举起慵懒的双手,两条小腿也不再乱蹬,软软地摊在床上;有的时候,你还会不时发出“哼哼”的声响,或偶尔皱下眉头,甚至,会睁开一只眼睛扫视一下,看看我们有没有在你身边……
因为,这样的时刻来得并不容易,近乎是从你的哭闹中讨来的片刻安宁。
白天的你只要吃饱了肚子,要么很快就进入梦乡,要么就自顾自地开启个人模式——俨然对我们都全然无视,睁着两个眼睛,搜索着这个房间里的某处,你尚未看到过,或者没有仔细观察过的地方,定定地看上很久,仿佛你在努力地记住它的每一个小小的细节,然后,才肯把目光移开。
每天中午,你躺在小屋的床上,恰好可以望向窗外,是楼宇间的一方天空。秋天的天空总是很高远,湛蓝湛蓝的,没有杂质,而这一小方天甚至很少有云彩挂在上面。在我和妈妈看来如此无聊的景观,你却日日新鲜,每次都会看得入迷。
然而,让我们费解的是,天黑之后,一顿饱餐显然无法满足你的欲求,就连清洗干净的小屁股也无法换来你的安逸,终于,你毫无征兆地开始了哼哼唧唧,而越是临近睡觉的时间,你越是哭闹得厉害。
爸爸只好抱着你,轻轻地晃动着,轻轻地拍着,轻轻地唤着你的名字,看着你因为哭而憋红了的小脸蛋,无比的心急,唯恐你因为哭久了会伤了身体。想必你也是感觉到了爸爸急切的心情,在爸爸焦虑的情绪的浸染下,更加肆无忌惮,闭上眼,任凭眼泪在眼睑的挤压下冲出来;小小的嘴巴就像是小小的音箱,“哇哇”的哭声一阵阵穿透我的双耳……
很多时候,刚刚安抚了你的嚎啕大哭,又迎来了你的屎尿齐发……于是,赶紧给你洗,给你擦,给你换纸尿裤,再怎么着急赶着去做,都赶不及你短暂的耐心——必然又是涕泪横流一场,连抱带哄一阵啊!
那天,不知为何,你像是故意为难爸爸,一直哄你到子夜,就是不肯安静入睡。而爸爸早已在连续几夜的断续睡眠的折磨下困得睁不开眼。“噗……”伴着一股酸臭味,爸爸托着你小屁股的手也感到一股暖流。把你放下,稍等了一会儿,生怕你会再来一泡尿……而后,迷迷瞪瞪为你擦屁股,更换纸尿裤。刚换完,就听到熟悉的“噗……”的一声,一股酸臭味弥漫开来……只好再等等,而后,为你擦屁股,更换纸尿裤。刚换完,又听到“噗……”的一声……
在困倦和不耐烦的情绪鼓动下,爸爸终于怒不可遏地拎起你的腿,拍了两下你的屁股,冲着你大声训斥,更是把你和你的小屁股无情地留在酸臭的屎尿里,干脆关了灯,赌气的躺下,决心不再理会你的哭声!
可是,爸爸做不到……
坚持不到十秒,爸爸就乖乖爬起来,继续给你擦,给你换纸尿裤……那时候,爸爸内心充满了愧疚和自责,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天底下最糟糕的爸爸,就这点儿事都不耐烦,还让你遭受挨打和黑灯的责罚,真不知道会不会对你幼小的心灵造成创伤……越想越难过,竟没有发现你已经不再闹着哭了。
我把你轻轻地放在床上,继续轻轻地拍着你,想哄你入睡。没想到你却扭头转向爸爸,两个明亮的眼睛看着爸爸,因为被泪水浸润的缘故,此刻看着更是惹人心疼的水汪汪的感觉,小嘴一张一合,像是说着什么安慰爸爸的话……
女儿,爸爸心疼你,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替爸爸妈妈着想,很多时候,我们无法全然的理解你的哭声的含义:以为是饿了,喂你,你不吃,才发现是纸尿裤湿了;以为是尿了,准备好要更换,却发现里面干干的,而你想必只是着急想睡,要人哄一哄;以为是闹觉耍娇气,抱着你哄了半天不肯睡,换纸尿裤的时候才发现,小屁股已经被渍的发红,有些皱褶部位更甚……
女儿,再多一点儿耐心,好不好?爸爸妈妈正在慢慢理解你的哭声,理解你传递给我们的信息,理解你的懂事和年幼时该有娇宠与任性。
女儿,爸爸妈妈在你的耐心指导下,正在努力学着做一对合格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