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晓芳
星期天天气格外的晴朗,蓝蓝的天空没有一片云,暖洋洋的太阳洒满了大地的角角落落。马路两旁一排光秃秃的白杨树延伸指向回家的路,两旁的田地里绿油油的麦苗沐浴在阳光下,在城里待久了,眼前的画面很治愈,忍不住停下来拍照。
我曾是个很依恋家的人,记得上中学时候每个星期五下午风雨无阻的向家奔赴而去。家,是温暖的港湾,有疼爱我的父母和哥哥,有妈妈做的美味佳肴,有快乐的童年记忆,有幸福的欢声笑语。
这些年家里发生了很多变化,哥哥结了婚,家庭成员又多了三个,他们都常年在外打工,家已不同往日,冷清了很多。小院里那片竹林,各种因素被砍光了,花池里的栀子花枯萎了,那些熟悉的场景都已不存在,院子里冷冷清清,物是人非。
安静的午后,坐在院子里看奶奶做着针线活。突然,一位身材高挑,短发,穿着简单得体,面带微笑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虎头虎脑,五官漂亮的小男孩,清澈的大眼睛打量着院子里的每个人,惹人喜爱。
我看着小男孩,问他几岁了,小男孩有点害羞的向中年女人身后躲了躲,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小声说:“奶奶说我四岁了。”
我笑着又问他:“你上学了吗?”
小男孩看看我说:“我奶奶说我还小,不叫上学。”
中年妇女一直看着小男孩微笑着,神情很温和,话很少,大概坐了一会儿,中年妇女带着小男孩走了。我问奶奶刚才那对母子是谁?奶奶说是村里某某家的儿媳。事后才知道,那位身材高挑的短发女人叫云芝,据说脑子有点问题,她娘家是城里的,云芝父亲是退休的职工。她一直生活在娘家住到了二三十,父母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想着不能照顾云芝一辈子,就托人给云芝找个婆家,不图家境富贵贫贱,只要能接纳善待云芝,在他们百年之后云芝有个归宿就放心了。
云芝的婆家就是村里的某某家,某某老两口是个没什么文化老实巴交的农村人,有个儿子叫大庆,患有小儿麻痹症,嘴巴歪斜,四肢不协调,说话含糊不清。如果不是奶奶说,从外在上没看出云芝和正常人有什么差别,她坐在那里除了话少,神情自若,面相温和。云芝和大庆婚后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十来岁了,儿子四岁,两个孩子都长的很随云芝,清秀漂亮。
云芝在嫁给大庆之前,一直生活在城里,家境相对优越,因为脑袋有毛病,一直受家人照顾,没干过活。婚后的云芝和大庆生活在农村,云芝每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不懂为家里做事。对于一辈子和农田打交道的大庆一家,农忙做农活,农闲磨豆腐,没闲着的时候。
干了一辈子农活的云芝婆婆,看不惯整天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在家里吃闲饭的云芝。婆婆一来心疼电费,二来嫌弃家里有这么一个白吃饭的闲人。看到云芝在看电视就嚷嚷:“云芝,把电视关了,别看了。”云芝因为脑子有毛病看不出婆婆的不悦,一边继续看着电视,一边应声到:“好,等会儿,把这一集看完就关。”
云芝的婆婆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的走到云芝面前,一把从云芝手中夺过遥控器,狠狠在云芝头上猛敲了几下,坐在凳子上的云芝也许是被婆婆打疼了,也许是本能反应,条件反射的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云芝个头高大,站起来比个头瘦小的婆婆高了两头,云芝婆婆见势怕了吓的大叫起来:“快来人呀,云芝要打人了......”大庆闻声从外面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拎起扫把打向云芝。
听说后来大庆嫌弃云芝傻,不想要云芝,借口带着云芝一起外出打工去了外地,一个月后打电话回来说云芝走丢了,找不到了。得知消息的云芝娘家人赶去外地寻找云芝的时候,云芝又被当地公安局送了回来。
当初承诺会好好对待的人家,在生儿育女之后就开始嫌弃人家,并且丢掉人家。人真的是驱利蔽势的生物。没媳妇的时候觉得只要是个女人只要愿意嫁过来就烧高香了,等嫁过来了目的实现了,就开始挑三拣四,以长取短。忘记了自己曾经的祈求,这种行为令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