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内的杂草不见一丝一毫了,千和婵开始抡起锄头去刨剩下的茬儿,但是锄头刚抡起甩到后背,父亲却伸出右掌向前,示意止住。千和婵满头雾水,目光注视到父亲刚毅的脸上,含着询问。
苏没有理会,他不慌不忙,右手收回来慢慢捋过修长的银白胡子,顺着向前方挥去。一股无形的青光瞬间没入草垛,青绿色的草肉眼可见地枯萎变黄。“你们把这些干草分散铺开,注意与外面的草物隔开一扁担距离。”苏慢条斯理地说。
这?千和婵心里又多一个疑惑,从父亲身上得不到答案,只得一脸懵逼地来到黄褐色的草垛旁,张开双手,抱住一大团,随意来到刚刚清理干净的草地上放下扒拉开来,再回去抱到下一个位置再扒拉开。一时来来回回,大团大团的草被抱到草地上,均匀地摊放开。待到放最后一捆草摊匀,千和婵累得满身大汗,心中的疑惑更甚。他们默默地回到父亲的身边站立,静静地望着父亲。现在千和婵明白了,父亲不肯说的,问了也是白问。
苏不吭一声,右手缓缓抬起张开,掌心燃起一朵豆大的火苗,火苗冉冉升起,倏忽之间闪没入面前蓬松杂乱的枯草间,那些枯草开始燃烧起来。起初一点点,徐徐地呈椭圆形蔓延,形成火势,范围越来越大。一直冒着的青烟,袅袅地也跟着扩散。燃烧节枝的噼哩啪啦的声音不时从火堆中传出来。
千和婵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火光的热气传来,他俩的额头和身子又在不停地冒汗,但他们罔顾这些,脑海在不断地思索,突然,脑中的灵光忽而一闪而过,隐隐约约有了一些明悟,望向父亲的目光中多了一层敬佩。
月适时地出现在苏的身旁。这对夫妻站在一起,一高一低,面容红润俊美,显得那么搭配,仿佛天造地设。月望向苏螓首轻点,然后面对千和婵,绛唇轻启:“好孩子,随我来。”
依然是昨天的水湖,湖水依然明净,水中的鱼虾依然在自由自在地畅游。只是湖岸的绿草不见了,光秃秃的像刚理光美发的头。阳光照射下,只留下两寸长的草茬,泛着氤氲的热气。
千和婵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回顾起昨天煎熬的情景,心一下子恍恍惚惚。“孩子们,认真观察一下,感受一下。这里有什么不同。”月亲切的声音传入千和婵的耳朵,使得他们顷刻回到现实。
千和婵慌忙收摄心神,揉一揉眼睛再次端详。在阳光和蒸发的水气中,草茬似乎有萌芽的趋势。这一发现令千和婵惊喜万分,联想到父亲一把火烧掉草茬,原来是这个意思,一时抬头望向母亲,轻轻地点头。
月很欣慰,鲜花般的姣丽脸颊灿烂开放。她愉悦地说:“孩子,表现不错。至此,今天的任务全部完成了。现在我们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