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GC创作
玻璃展柜里的月光石手链断成三截时,林初正用镊子夹起最后一粒碎钻。门铃惊碎了满室寂静,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挟着夜露闯进来,袖口洇着深色水渍,像泼墨画里晕开的月影。
这是他第三次来修首饰。
第一次是在白露那天的暴雨夜。他捧着断成两截的月光石项链,说这是亡母的遗物。林初擦拭链扣时,发现搭扣内侧刻着"To my moon",而他的无名指上有道浅白的戒痕。
此刻顾沉将断掉的手链放在工作台上,月光石在射灯下泛着幽蓝的光。林初注意到他左手新增的伤口,结痂的纹路像月相图爬满手背。
"搭扣松了。"他说话时睫毛上的水珠簌簌落下。林初俯身检查链扣,闻到他风衣上残留的奶香味——和上周在妇产医院走廊嗅到的一模一样。那天她亲眼看见他扶着孕妇走进B超室,孕妇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
林初剪断旧链扣时用了狠劲。三天前他来取项链,说这条项链对妻子很重要,转身却走进对面商场的亲子乐园。监控画面里,他抱着穿熊猫连体衣的婴孩,额头相贴的姿势熟练得刺眼。
"顾先生对家人真上心。"她将新链扣穿过搭扣,余光瞥见他解锁手机——屏保是婴儿熟睡的特写,睫毛在眼睑投下月牙形的影。
顾沉突然抓住她手腕,掌心温度灼人:"林小姐似乎对我的私生活格外关注?"他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奶香混着雪松气息形成诡异的和弦。
首饰盒砰然合拢。林初抽出压在绒布下的照片,那是她从亲子乐园垃圾箱捡到的——顾沉与孕妇的合影,背面写着"产检留念"。照片边缘还粘着半枚唇印,色号与他衣领上的胭脂痕如出一辙。
夜风在窗外咆哮。顾沉解开风衣纽扣,露出锁骨下的疤痕。狰狞的缝合痕迹沿着心脏走向蜿蜒,像条沉睡的蜈蚣:"两年前我妻子难产去世,这是剖腹产手术同意书的代价。"
林初的镊子掉在羊皮地毯上。她终于明白为何首饰盒里有支未拆封的妊娠测试棒,为何那些英文信件的落款日期都停在2021年秋。监控里所谓的孕妇,是他亡妻的双胞胎妹妹。
"小满有阅读障碍。"顾沉抚过首饰盒里的月光石,"她总把亲子乐园认成妇产医院。"他掏出钱包里的全家福,婴儿手腕系着红绳,与亡妻骨灰盒上的如出一辙。
警报器突然嘶鸣。存放名贵宝石的保险库冒出浓烟,顾沉拽着林初冲进安全通道时,她看见小满抱着婴儿跪在浓烟里。女人将襁褓塞进顾沉怀中,转身冲进火场抢救姐姐的遗物。
消防水柱击碎彩窗玻璃。林初在混乱中看清婴儿服上的绣字——顾念汐。顾沉用身体护住怀中的小生命,火舌舔过他后颈时,露出褪色的纹身:新月穿过心脏,正是"moon"的符号。
三个月后的追悼会上,林初修复了那支烧焦的月光石手链。松香点燃的瞬间,顾沉忽然按住链扣:"这是我送她的求婚礼物。"他转动搭扣,内侧的英文在火光中显现全貌——"献给我的月亮,以及月亮背面的陨石坑。"
月光纷纷扬扬落下。林初将月光石放进首饰盒,发现背面藏着未寄出的信:"亲爱的修复师,每次修首饰都在修补我碎裂的心跳..."字迹被水渍晕开处,日期停在她第一次见到戒痕的那天。
顾沉抱起咿呀学语的念汐,婴儿抓住林初的镊子咯咯直笑。当《月光奏鸣曲》从烧焦的音响里流淌而出时,他腕间的疤痕贴住她脉搏:"现在你听见了吗?那些月光落下的声音,都是心跳复苏的节奏。"
月光穿透烧焦的窗棂,在三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斑。林初终于读懂他无名指的戒痕——那不是失去的印记,是等待被重新填满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