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亥年的年味接近尾声,年三十在岗位上吃了饺子,今天总算回到家,趁未出“年”,跟父母短暂相聚,过个温馨的元宵节,权且当作一家人过了个年。
工作的这几年,由于工作性质常常昼夜颠倒、没有节假日,让我对年的感受越来越淡薄。周围也都是类似处境的同事们,就连生活区也因多是机场工作人员,而鲜有为年而张灯结彩的人家。每天出入家门,目极之处不过是跟昨天、前天差不多的环境罢了。
但“年”对中国人始终是最重要的节日,这样的日子无论人们从事何种工作,都该跟家人一起,回忆过去、告慰先人、畅想未来,在寒冷的冬日开始一年最温暖的启航。临近年三十没几天,跟妈妈通话时很少说话的爸爸,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地问我:“今年过年能回家吗?”原本,我这个觉得即便过年也不过是到点去上班的人,忽然觉得没能陪在父母身边是一种缺憾。我有些抱歉地说:“今年又回不去了,三十晚上正当夜班呢。”爸爸嘴上说着,没关系,好好工作。语气不免透着失落。
我这两三年,大约是正月十五时腾个时间回趟家,跟父母一起吃团圆饭,一起看电影,拿十五当三十儿过,好歹没出年去。姥姥在世时,为了逗她老人家开心,我大年初一会向她磕头三响图个吉利,也为日益了无生气的年增添些许年味儿。姥姥走后,我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跟弟弟过年向长辈磕头行礼。说实话,父母恩德无以为报,也就过年磕头算是聊表心意。今年在北京给二姨和叔叔磕头、发红包时,他俩人就说:“以后咱家不讲这规矩了。”但我和弟弟还是磕了头,俩人依然乐开了花。如今回到家,理应向父母行礼,但无奈爸爸赶时间上夜班,一家三口匆匆吃口团圆饭,被父母喝住不让磕头,也说“家里以后不讲这些礼数。”
我明白,一家老人离世,向父母磕头难免让父母们难过,就好像他们的日子也走在了加速器上。但作为晚辈,如果连这个小动作都免去了,过年真的失去了仪式感和敬畏心。我在心里默默决定:要把这个“传统”坚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