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d.你好吗。今天大概是第六年结束的最后一天了吧。
dad.感觉时间又快又慢。
想起六年前,那个晴天霹雳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那一刻起,我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是抗拒的,我不接受。但是回头想想,都度过了六年之久了呢。真是应了那句,过得去的过不去的,最终都会过去的。
我长大的速度有些太快了是不是。
有时候能感到不是时间在催我快点长大,而是一夜之间,也可能是某一瞬间。虽然看起来我还是我。但是,只有我自己懂得,有些东西,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我还记得,六年前的国庆节。小镇的交流会异常红火。每个在街上走过的人看起来都很温暖。只有我一个人慢吞吞地走在街上,傻傻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12年10月1日中午,顶着大太阳。大家都穿的薄薄的,而我穿着厚厚的卫衣和一件外套。还是感觉到冷,冷到什么也看不清楚,周围的所有所有都模糊掉了。一口气跑到了没人的地方,我反复问自己,我怎么了。我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这么冷。为什么今年的十月,这么冷。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却不是从妈妈的嘴里听说。
dad.那天我走了很久才走到你以前的办公室门口。我看到门口聚集着好多人。我看见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阿姨,我觉得出于礼貌,应该打招呼。但是就在我们眼神接触的那一刹那,我硬生生逼自己咽下了就在喉咙口的那句"阿姨好"。因为,她躲开了我的眼睛。我宁愿相信是她没看到我。但是,10米的距离,四目相对,她越过我转身走进了大厅。没关系,人总要学会接受人情冷暖,你说是不是呀。
12年10月-14年5月。我没有再见过你,dad。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你,但我不敢在妈妈面前哭,怕她看到我难过她会更加难过。每次都是下晚自习以后一个人躲在车棚里一个人不出声地哭。也会特别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到家以后,看到妈妈睡着了,关上灯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很多次,很庆幸,我哭的时候发不出声音。后来才慢慢明白,真正的难过,都是默不作声的。那两年,我大概把眼泪都流光了。后来的好久一段时间我都感觉自己是口枯竭的井。
2014年夏天。你做手术,我请假从学校去看你,那是时隔一年多以来,第一次见你。我知道妈妈先进去和警察叔叔说了什么,她怕我看到你被禁锢。手术的那天,我在手术室门口等了6个小时,看到你平安出来,松了一口气。在你麻醉没醒的时候,我看到现在瘦弱的你,又到以前意气风发的你。感觉好心酸。连患者签名都变得小心翼翼,哪里还有从前的大气。
很多话,不知从哪里说起。dad.你好吗。想我了吗。我好想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