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惊雷:平民海战奇迹

一、惊变前夕:海风中的阴云

1941年的胶东半岛,咸湿的海风卷着鱼腥味,却吹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战争阴霾。渔民徐振山每日天不亮就和乡亲们摇着木船出海,黝黑的脊梁在晨光里泛着古铜色的光,那双握了半辈子船桨的手,布满老茧却透着股不服输的劲——这是胶东汉子特有的硬朗。

这天,渔船刚划到常去的渔场,远处海面上一道灰色影子让徐振山眯起了眼。“是日本军舰。”他沉声道。年轻的顺子手一抖,船桨差点掉海里:“振山哥,要不咱绕着走?”徐振山紧了紧握着桨柄的手,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照常下网,越怕越出事。”

木船在军舰的阴影下颠簸着,渔民们低着头假装专心捕鱼,心却提到了嗓子眼。直到夕阳染红海面,军舰转向离去,大家才敢喘口粗气。可谁也没想到,这只是风暴来临前的短暂平静。

夜里,徐振山刚把渔船拴好,老父亲就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村里破庙来了几个外乡人,打听日军运输船的事,看着不像坏人,但行踪鬼祟的。”徐振山心里咯噔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船舷上的划痕——他知道,平静的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二、意外相遇:破庙里的抉择

第二天一早,徐振山借着拾柴的由头往破庙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几道身影豁然转身,为首的男子一身粗布短褂,眼神却亮得惊人。“我叫林浩。”男子开门见山,“日军有艘‘鹤丸号’,要运毒气弹去前线,我们想炸了它,需要熟悉海路的人帮忙。”

“毒气弹?”徐振山倒吸一口凉气。他见过日军用毒气弹的惨状,村子西边的洼地里,至今还有没清理干净的弹壳,那片地三年没长过庄稼。林浩看出了他的动摇,又道:“这船一靠岸,不知道多少乡亲要遭殃。我们有炸药,但缺一条能靠近它的船,更缺敢驾船的汉子。”

徐振山走出破庙时,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他想起被日军抢走的渔船,想起邻村被炸死的王大叔,拳头攥得咯咯响。“我得跟乡亲们商量。”他回头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渔村的夜,油灯在晒谷场的草棚里摇曳。徐振山把事情一说,人群炸开了锅。“这是玩命啊!”有人急得直跺脚,“日军报复起来,咱村就完了!”顺子猛地站起来,脖子上青筋暴起:“我哥就是被毒气弹害死的,这忙我帮!”

争吵声渐渐低下去,渔民们看着彼此脸上的伤疤——那都是这些年被日军欺凌的印记。徐振山拿起一个海碗,倒满烈酒:“想走的,没人拦着;想留下干的,干了这碗酒。咱渔民没读过多少书,但知道啥叫家国,啥叫报仇!”

酒碗碰撞的脆响,在夜里传出很远。

三、改装渔船:暗夜里的星火

接下来的几天,渔村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白天,渔民们照常出海、晒网,见了日军巡逻队还点头哈腰;可一到入夜,海边的废弃船坞就亮起微弱的光。

徐振山带着几个汉子,把最破旧的那艘“破浪号”拖进船坞。他们将炸药拆开,用油纸裹了一层又一层,藏在装鱼的木桶夹层里;又在船头钉上几块烂木板,看着像艘随时会散架的废船。顺子蹲在船底,往缝隙里塞稻草:“这样日军肯定瞧不上。”徐振山却没笑,他正用锉刀打磨着一根铁钩——这是准备勾住“鹤丸号”船舷用的。

老木匠王伯连夜赶制了几个假鱼篓,里面藏着引信;妇女们则蒸了掺着盐巴的干粮,说这样扛饿。没人说豪言壮语,可每个人的动作都透着股狠劲,仿佛手里攥的不是工具,是向日军讨还血债的刀。

出发前一晚,徐振山的媳妇把他的旧棉袄翻出来,缝了又缝。“活着回来。”她没抬头,声音却在抖。徐振山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块磨得光滑的海石,塞给她:“等我。”

四、夜潜出击:黑浪里的潜行

行动定在月圆之夜——浪小,却也容易被发现。徐振山、顺子和另外三个汉子,驾着“破浪号”悄悄驶出渔港。船帆用墨汁涂黑了,连船桨都裹着破布,在水面划过悄无声息。

海面上,“鹤丸号”像一头黑色巨鲸,灯火通明,甲板上的日军巡逻兵影子拉得老长。徐振山示意大家趴下,自己则猫着腰掌舵,借着浪涌的起伏调整方向。离运输舰还有百十米时,一道探照灯光扫过来,几人赶紧缩在船舱里,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什么船?”扩音器里传出日军生硬的中文。徐振山抓起一条死鱼,往甲板上一扔,扯着嗓子喊:“打鱼的!迷航了!”探照灯又照了片刻,才缓缓移开。

“好险!”顺子抹了把冷汗。徐振山却盯着“鹤丸号”的船舷:“巡逻艇刚过去,趁现在靠上去。”他猛地调转船头,“破浪号”像条泥鳅,借着一个浪头的推力,悄无声息地蹭到运输舰侧面。铁钩“咔哒”一声勾住了栏杆。

五、生死爆破:火光中的怒吼

甲板上的日军还在闲聊,没人注意到船舷下的阴影里,几道身影正敏捷地往上爬。徐振山和一个汉子负责固定炸药,顺子则死死盯着引信。“五分钟。”徐振山低声道,“撤!”

就在他们往回跳时,一个日军士兵恰好低头吐口水,余光瞥见了晃动的人影:“有刺客!”枪声瞬间响起,子弹嗖嗖地擦着耳边飞过。

“快划!”徐振山嘶吼着,拼命摇桨。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震得海水都在颤,“鹤丸号”的甲板被炸得粉碎,火光冲天,连夜空都被染成了红色。紧接着,又是几声连环爆炸,那是毒气弹被引爆了,墨绿色的烟雾在海面上弥漫开来。

“打中了!我们打中了!”顺子疯了一样大喊,眼泪混着海水往下淌。徐振山却不敢停,他知道,日军的巡逻艇很快就会追来。

六、奇迹回响:碧海上的丰碑

“鹤丸号”被炸沉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胶东。没人知道是几个渔民干的,只说是“天意”,是“海龙王显灵”。只有徐振山他们,在夜里对着大海喝酒时,才会提起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

那是平民创造的海战奇迹。

日军疯狂搜查了半个月,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找到——渔民们把“破浪号”拆了,木板烧火,铁钩扔回海里,仿佛那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战后,徐振山依旧每天出海,只是船舷上多了一道刻痕,像个惊叹号。有人问他当年的事,他总是笑笑:“是大海收了那艘船,咱渔民,不过是借了点海浪的力。”

可那片碧海记得,记得黑夜里的潜行,记得火光中的怒吼,记得几个普通渔民如何用勇气和智慧,在抗日的史册上,刻下了属于他们的、闪耀着人性光辉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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