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城市里的大部分孩子放暑假,被各式各样的作业打卡、兴趣班安排地满满当当,甚至比上学时还要忙。而且,暑假里,大部分父母还都要上班,更是无法陪伴孩子的暑假。
这让我想起我小时候没有作业的暑假,那是一段和现在孩子的暑假生活完全不同的经历,也是一段独特而难忘的回忆。
以前的暑假,最大的幸福是没有作业。
当时每个年级都要换老师,放暑假时这个年纪的课程结束,下一年级的新课本还没有发,需要重新分班级、老师是谁要到新学院开学时才有结果,所以暑假属于没人管的阶段,是最自由的一个假期。
除了学校上课学习,假期也从不会提前预习下一年级的课程,也不用上任何的课外辅导班,兴趣班。一个假期都疯玩,不用学习,不用早起上学,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再幸福不过了。
小时候的暑假,不可避免地要帮父母干活劳动。
农村田里的活儿永远干不完。
记忆里,我家里的几亩土地常年种了很多时令蔬菜,收获之后去菜市场贩卖,这也是当年我们家最重要的经济来源。蔬菜种植最耗费人工、时间。暑假时又是各种时令蔬菜疯狂生长的季节,从10来岁开始,每到了暑假,我和妹妹都被赶到田间地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儿。
最经常做的农活是拔草。
一场雨后,刚播了种子的田圃里,小葱苗还没有冒出头,地里已经密密麻麻地疯长了一层杂草。那时也没有什么除草剂,要保证小葱的生长空间,就必须把这些杂草一颗颗全部拔掉。
我们赤着脚,踩在刚下过雨或者刚灌溉过的松软的田埂上,蹲下来一颗颗将苗圃里的杂草拔出来,堆在田埂上。有的小草根系太深,还要用小铲子剜处出出来。重复而枯燥的拔草一干就是半天,而且要一直蹲着,顶着大太阳,是为”面朝黄土背朝天“。
小草长了一茬又一茬,直到整个暑假结束,也总有拔不完的草在等待。
除了拔草,还要帮忙采摘成熟的黄瓜、西红柿、茄子;要帮忙将收割后的韭菜、大葱一一点点的清理干净,码好,捆绑整齐;然后父母才能拉到集市上贩卖。
暑假天气炎热,常常要趁着一早一晚天气稍微凉快一些时就去田里劳作。早晨四五点,天刚灰蒙蒙亮,我就被父母薅起来下田,干到半晌十点多,太阳越来越高时回家休息。下午四五点太阳快下山时,重新下田,感到八点多,天完全黑下来才能回家,事真正的“披星戴月”。
有时,早上实在困地起不来,妈妈会让我在家负责做全家的早饭。那时,做饭,洗衣服,收拾家务,这些也需要自己去做。
这样的状态,一直贯穿了我的初中、高中,以及大学前两年的暑假生涯。大学后两年就开始打暑假工、实习,,再也没有暑假了,偶尔节假日回去,父母也再不会安排我去田里干活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艰辛已不记得,最大的感受是从小培养起来的自立、勤劳和不怕吃苦。
暑假里,最开心的是去外婆了。
每年暑假,我都会到外婆家住上一阵子。去外婆家,不仅有很多好吃的,更重要的是再也不需要被父母喊着去田里干活,也不用做任何家务。
外公外婆隔辈亲,在外婆家最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享受他们最无私的宠溺。
常常,我们三四个年龄相仿的表姐妹都会约定一起在外婆家,非常热闹。晚上,我们去小树林里打着手电筒找刚从地下洞里往树上爬的幼蝉猴,然后拿回去外婆给吵了吃。
我们一起洗澡,一起睡在外婆家的平房上乘凉,外公还会把黑白电视机搬到平房上一起看。
我和表姐妹们一起采摘了凤仙花,加白矾捣碎了,用蓖麻叶子抱在指甲盖上染红指甲。
在外婆家,还没出嫁的小姨自己化完妆之后,还给挨个给我们化个红嘴唇,以至于我们吃饭时还小心翼翼地张大嘴巴,不舍得碰掉了口红。
在外地工作的三姨,会给我们每个人都买一件漂亮的裙子。我清晰地记得给我买的那一件裙子最漂亮。白底蓝色波点,袖子和裙摆上点缀着亮白的绸面的一圈花边,裙摆很宽大,转动起来整个人都在飞舞。那时我整个童年最漂亮的一条裙子,太漂亮了,以至于我都不好意思穿出去。
很多年过去了,这些二十多年前的暑假记忆,回忆起来还是那么清晰。这是独属于我们80后那一代人的童年回忆。现在的孩子应该再也难以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