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闲暇,翻翻闲书。偶遇汪曾祺先生的《北京的秋花》,第一篇就是《桂花》,并说桂花以多为胜。忽得忆起早几日和姐姐们同行昆山的情景。
苏南的秋天,风是柔的,暖的,更要命的是下了火车就会闻到风中香甜香甜的味道,没有发觉香味的来源,却沉溺于那种走路带香的感觉,便惊呼“昆山是座有味道的城市!”后来,行走在不宽的街道上,才惊叹这小城的味道来自路旁满满的桂花树,自山坡至水湄,层层叠叠,无处不桂花!路旁街角,桂花总是隐在浓绿的叶后,看不见伶俐的花枝,总得走进了,方才寻得几簇,却不知道到底是哪朵香得那么起劲儿,也才发现,哪一朵开得都那么用力,花瓣四开,圆润丰盈,李清照的词于它甚好——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金桂,银桂,丹桂,柳叶桂……我才疏学浅,认不得几种的,可是穿行于大街小巷间,心情总是美美哒!气味浓郁之处,更得卯足了劲儿地吸上一口,好像掉进蜜罐里一般,浑身通透,香到发甜的感觉又让我回忆起自己曾经做过的桂花蜜。我竟然还在“长今姐姐”的面前卖弄过一遍,也是大言不惭了!
其实,严格意义上说,不能叫做桂花蜜,而应该叫桂花和蜜。做法简单:摘取新鲜桂花,洗净晾干,浇上层层琥珀色的蜂蜜,瓶口蒙上一层保鲜膜,拧紧盖子。等待几日,捞取即食,口感滑脆,吃得满嘴桂香!这也许是最简单贪恋花香的好办法——爱你爱到吃掉你!可是不是吗?细数桂花的美食,着实不少,什么桂花糯米藕,桂花糕,枸杞桂花茶,桂花酒酿,桂花杏仁豆腐,桂花红豆粥……前几日吃的徐州地道美食东坡肉,店主也匠心独运地放了一小撮干桂花。这对桂花的爱意满满可不比花香满满少一丁点!
啰里八嗦那么多,是因为感慨于汪老儿子汪朗对父亲的评价——对于生活中的美,哪怕只存在于犄角旮旯,他(汪曾祺)也要挖掘出来并着力表现,这是他作品的基调,是发自内心的诉说!早就想写写昆山的桂花,一直没写,现在写了,写得也不咋滴!可生活不就是这样吗?也许满是琐碎与漫长,但只要心怀热情,就可以将它的每一寸灰暗燃亮,每一寸空白斑斓,每一寸无味变得有滋有味,意趣盎然!也许我写着写着就咋滴了也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