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站在栅栏墙外面，等待着她们出来做操。操场上有一队人在练习跑步，随着老师喊的一声：预备，紧接着之后的那声哨响，孩子们跑起来，分力向前，在朝阳之中。阳光很明媚，不过没有什么温度，落在人身上，因为据说，这是最冷的一天，这一年，这座城。

等到了广播声响，来了一则通知：今天的早操，改成了早读。先前，走在路上，自己跟她说过：说不定，你们今天的早操就取消了，因为天冷的缘故。果然。往常总能见到的那些练习篮球的，今天就没见着。那就早点离开好啦。扭头去看小黑，草地上，它和小白在。

玩得正欢。站在栅栏墙外面，再看一次，那些孩子们的跑。这才觉到，这些天总让自己感到的来自背部的痛，好像不见了。有些稀奇，怎么回事？头天自己没有做什么的特别的，在屏幕前有一些时间，在外面走有一些时间，大多是坐着的，除了一点：晚上唱了歌。

那会，我们一堆人在一个屋子里，唱歌。大多的时候是欣赏她们在唱，自己也在主人的安排下，唱了几首她预先推测自己能唱的歌曲。最意外的，是有一位点唱了那支牧羊人的歌，他在高声深情地唱着时，我也拿着话筒，时而在这里，时而在那里，和着曲调嘶喊。

他比自己年长，点唱这首，让它们多少有些意外。我的解释，一边代表了自己，一边代表了他。在小公园里，那些跳舞的女子，总放这首歌的。话总是没有说出的比说出去的，更多：最先，跟在表弟边上，他头次唱这首歌，我在他身边听了又听，总有不下十遍了。

然后，几乎在每天随同她去学校的早上，在路过的时候，或者站在栅栏墙外，听到这首歌。这所有，显现出一个耳濡目染的过程。许久不唱歌了，站在那里，竭尽全力地嘶喊的时候，能够感觉到自己微微点起的左脚连同上面的小腿，时而会微微地颤动，不由自主地。

回到家里，坐在那里，看她们先前分享出来的照片和文字，这才能够，专注于屏幕，写出自己的感言：头会到网红的场地，见到这么多九零后，见到了蓝在逆生长，见到了易成了色驴，见到了李和林两个无歌不会唱，很有趣。谢谢这样的遇见，后来的故事会怎样？

吃饭，是在一个热闹的场所，自己选择了旁观。我们十二个，围在了一条长条矩形边上，那是六张小方桌拼成的。屋子里有几个地方，正是单独摆放了一张这样的小桌子，面对面坐了两位，边吃边聊着。见到了两位男子这样，见到了两位女子这样，男子的年龄偏大。

其中一位男子年龄应该比自己要年轻一些，自己看去却觉到有些油腻或者说猥亵，在这屋子里，因为大多的面孔是那么青春年少。狭窄的入口处，坐了一排人在替补，大多是两个成对的女孩。开始见到，会以为：何以至此？然后就能够多点理解了：一边聊着一边等。

其实，与坐在里面，边吃边聊，实际没有太大的差异。她们的面孔，让自己想起那天在书城遇到的那个长长地队伍，大多是女孩，每个手里捧了一本书，站在队伍里，耐心地等着，等着去到前面，去到那本书的作者的面前，近前地看着对方，在书页的某个地方签名。

吃饭的时候，有一位年轻的女孩说了一句，让自己记住了大概：律师脱下了西装，其实很狂野的。虽然都记不得她说这个时的前后因由了，但当时听到还是觉到眼前一亮。这些围在这里的年轻人，是现在的和未来的律师。写字楼的显现她们的一面，这里显现另一面。

我更喜欢看到的正是这另一面。坐在那里，看着边上的几个女孩在吃，其实也没看，只是处在了那环境之中，让她们在有意无意之间，或许会觉到这人在看。我的眼睛虽然是张开着，看向这里，看向那里，我在留意的是，竖起了耳朵，在噪杂的背景中，捕获她们的窃语。

之前，我们在她们的律所里，待了一阵。在会议室里，茶话了好一阵，按照主人的说法，我们这些从外面来到，全是她的娘家人。茶话完了，主人领着我们这些，在所里进行了参观，既有显现得很有文化气息、像是博物馆成列的公共空间，也有她们平日工作的私密空间。

再之前，我和主人之一走在阳光底下，公园离，边走边聊，这是预先约好的。事先说好了，我带了侄子来的，她说没关系，她说：他不怕咱俩话题闷就好。边走边聊，预先没有说要怎么走，只是顺着脚下的大路走着，只是尽可能走在阳光底下，避开阴处的风吹带来的凉意。

随意地聊，小朋友跟在边上听着，不时地现出笑容，显明是没有觉到闷。随意地聊，既有她工作中遇到的案子，她梗概地分享出，作为故事，因为小朋友学经济的缘故，她讲的案子都跟他多少有些关联；还有她关于人生，关于她工作之余的那些爱好，比如：参观博物馆。

结尾的时候，她取笑了她自己：悲催的是，在外人眼里，自己每每被别人当着是老师，而不是律师。这么边走边聊的时候，我根本忘了她是或者不是律师，虽然我一早已经告诉小朋友：你今天后面所遇到的，全是律师。她这么说出，忍不住扭头看多一眼，真得像个老师。

她接下要去给所里年轻的律师讲课。我们聚在一个会议室茶话的那会，她正在对过那个会议室讲授着她要分享给那些年轻人的。觉到她像个老师，实际在她说出那句之前，我们开始往回走的时候。她说她嘴巴笨，手又懒，很多的东西也就只收在肚子里，别人也觉察不到。

这正是我守候的机会。之前也提过，这次更明晰：下次，你有时间了，我们约好，你讲述你的案子，我听明白了，写出来给你，作为你的文字分享，可以分发给别人，显现出你内在的价值。她听了，来一句：那等下一次，我觉得挺经典的那个案子我胜诉了，我讲给你听。

不必等到案子的结果出来的。我更关心的是你在这个办案过程中的那些让你费尽心思才找到出路的地方，才是显现你的闪亮之处的所在，就像专利，不必等东西做出来做成功了，而是在那个思考过程中，你想到的新奇点最有价值了。我说的她能理解，她大概不会这么做。

后来的故事会怎样？最后剩下的几个年纪大些的一起合唱了：明天会更好。无论明天怎样，明天会给我们每一个，带来新的感受，那感受有往日的滋味，那感受有清新的成分。无论明天怎样，当我们再次相遇时，我们会透过对面的熟悉的笑容，觉到一分这个世界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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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0年12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