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母亲打来电话,让我坐弟弟的车到凤州,准备修剪果树,并说务果树的行家里手舅舅舅妈也去。
我们到达老屋的时候,前院的小菜园,在暮冬里显得萧瑟、枯萎,毫无生机,母亲解释说三九寒天把青菜冻死了,舅舅却说根还活着,返春就活了。
往年的这个时候,果树早已被父亲修剪的条理分明。但父亲不懂果树修剪,修剪的果树越结越少,枣树竟然没有挂果,所以今冬果树留给了舅舅。
舅舅舅妈是果农,舅舅在庞河村当了27年村支书,在生产队末期,就组织村民务苹果,改革开放时代,在舅舅的带领下,庞河村成了远近闻名的花果山,舅舅也于2000年被评为全国劳模,也是凤县的首位全国劳模。
农村没有暖气,每到冬天,舅舅舅妈就到县城大儿子家过年,农村人忙惯了,一旦住进单元楼房就会憋得慌,所以母亲请舅舅修剪果树,舅舅舅妈非常开心。
冬阳煦暖,我们给舅舅搭好了人字梯,舅舅开始了修剪,剪刀是一把带有弹簧的树剪,有些锈迹,尾部的绳扣,也已破旧了。舅舅修剪了桃树,笑说明年就有大桃吃了。
修剪完桃树,又开始修剪枣树,舅舅观察了一下树形,便指着两个大枝桠,让我和弟弟锯掉,我们都吃了一惊,等于把半棵树锯了,舅舅解释说枝丫稀疏了,才容易挂果,朝阳的一面可以多留些枝条,花芽也可以多留些,因为光照足,可以吸取比较多的营养;而背阴的一面,相对而言,要少留。
锯树的枝丫很费力,我猛锯十几下,感觉力气用劲,心脏要跳出来,弟弟又接替我,但一会儿又丧失了战斗力,如是再三。舅舅剪完树接过锯子,按照一定的频率锯树,72岁的老人了,一点没有费力的感受,劳动也有窍门啊。
剪完树我们和舅舅坐在阳光里喝茶,午饭母亲蒸的面皮,还炒了几样小菜,我们在冬阳里共同举杯,其乐融融。
傍晚时分我们才离开老宅,望着舅舅花白的头发,我的童年有太多的舅舅记忆,倏忽之间,舅舅舅妈父亲母亲都老了,我不禁有些伤感。老宅的树木,在姹紫嫣红的春天,在氤氲绿意的盛夏,在瓜果飘香的秋季,在风雪载途的寒冬,从没有停止生长,只是在走过一个个年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