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院子香泡树上鸟儿们“叽叽~啾啾~”快速婉转、热闹地聊着,我在床上静静地听会儿,依然不懂鸟语,却是那么欢快…
小时候,住在山里,四周群山环绕,记忆中却是难觅鸟叫声…语文课上,鲁迅先生《少年闰土》文中雪地捕麻雀,在脑海中构想了生动有趣的场景。那时候,每日清晨会有大喇叭从大街小巷的电线杆子上响起,先来一段音乐或是歌曲,然后一个“字挺正腔也挺圆”的、带有一点点矿区特色腔调的女声播报新闻,还是好睡的年纪的我们,就迷迷瞪瞪地在国家大事、矿区大事声中醒来。偶尔还会在广播中听到熟悉的单位或是似乎听过的姓名,在校园里戏耍时,也会叽叽喳喳地相问,是不是同学的爸爸妈妈上了光荣的大喇叭。小学里,若是哪个女孩声音很是婉转动听,老师好像特别喜欢叫她来读几段课文。上了初中,班上那个声音像百灵鸟的女孩,甜美的歌声从校园舞台唱进了艺术学校,后来成了省城乃至全国小有名气的越剧名旦,把甜美的唱腔唱进了千家万户的电视里。
半大不小的时候,进了城,去学医。校园小巧而精致,绿植很多,树木繁盛,记忆中依旧没什么鸟叫声…还是贪睡的年纪,每日是室友唤醒的我,在校园广播声里,快速洗漱、早饭,冲去教室。刚去的时候,常常因为窗外飞机划过空中的轰鸣声,听不清老师讲课声而烦躁,课下也为难以辨清同窗的吴侬软语究竟在说啥而懊恼,想着还是南腔北调的“长广话”干脆利索。慢慢地,也能听清老师拿着不再那么吓人的骨头的讲解了,班长的方言在同桌的翻译下也能听懂那么几分…好像我这个食堂里那个像阿Q的大叔口中的“小巴西”也能来几句我曾认为是鸟语的吴越方言了。有的时候,当然是很偶然的时候,在校园里还能听见蛮“字正腔圆”的声音,朗诵我的小文,记得有一篇,憧憬穿上白大褂走在静静的病房里工作的文章,被市广播台更圆润动听的女声播报了,好像大大地激励了不那么努力的我,一头扎进内、外、妇、儿、诊断学乃至读起来“摇头晃脑”的中医课。“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医学书”,自修课、考前复习,常常背着椅子、捧着厚厚的书本,在校园里觅一个角落啃读,因为老师说:考试没有重点,病人不会挑重点生病!如雷贯耳的声音,让我醍醐灌顶,也庆幸自己没有辜负最该发奋的年纪,严格的要求让我至今受益匪浅…
多年后举家来到浙北小城,住在新世纪的时候,每日清晨窗外的鸟鸣声,是我轻声呼唤小女的序曲“小鸟在窗外叫你起床了呢”…慢慢地看着孩子渐行渐远,小学、中学、高中、大学校园,一直不舍得搬离学区的旧家,想着若是远离花菇山,怕是难得有如此美妙的晨曲了…
小城不大,却多年前就已创下“国际花园城市” ,四季繁花似锦,每日傍晚长中校园那边数以万计的鸟儿聚集在林中叽叽喳喳开大会,甚是壮观!会后,众鸟归去、散入小城各处,若花园般的小区每日清晨便会奏响欢快的乐章… “一日之计在于晨”,能常常在令人欢喜的大自然呼唤之声中醒来,何其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