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八十八高龄了,脸上布满了皱纹,那一条条曲折不平的纹路,像是墙上斑驳的印迹,爬满面容,留下岁月的痕迹。她弯着腰,后背就像扛了座大山一般。
(一)
李奶奶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媳,每个儿子都有两个儿女,可谓是儿孙满堂了。
在村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儿子成家后就要分家,哪怕后面还有小的还没成家,那也得先分了家,小的就先和父母过,等小的也成家后,再来看看老人最终要跟谁。
李奶奶也是这样,她最开始就是跟她的小儿子过,后面她小儿子举家跑到城里打工了,一去就是几十年,再也没有回村里来,也没把李奶奶接走。于是李奶奶在还能干得动时就自己过了。
(二)
因为村里的老人上了六十岁后,就算没有交养老保险,每个月也是有差不多一百块钱的养老补贴的,李奶奶开始每个月也就靠这钱过日子的。
眼下李奶奶八十八岁了,她突然生病,连饭都煮不了了,躺在床上。可是她的小儿子不在,他的二儿子说,当初分家时说他管父亲,老大管母亲的,所以现在母亲躺床上了,那是老大的事了。
李奶奶的大儿子,大儿媳却认为:你以前都帮老三,现在动不了了,现在想到我们啦,你的老三呢?凭什么要我们管。
就这样,谁都没有要把李奶奶接到自己家里去照顾的打算。只是怕村里人说,所以每天她的大儿子还是给她送饭。
(三)
这天很晚了李奶奶的大儿子才醉醺醺的从门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盆粥,
“砰”的一声巨响,只见李奶奶的大儿子把粥盆重重的放在桌上。
“妈,我每天都来管你,你那每个月的补贴钱是不是该给我管啊?”她大儿子问道。
“那又没几个钱,一个月也就七八十快,你拿去能干嘛?”李奶奶嘶哑的答道。
“嗝…什么就没用啊,每天能给你买几块钱的肉不好吗?都这时候了你了别想还自己藏钱哈!”大儿子打着酒嗝道。
“我辛苦把你们拉扯大,给你们娶媳妇建房子,现在你们连两三块钱的肉都舍不得买给我吃了吗?”要强了一辈子的李奶奶此时声音也拔高起来。
“给你买肉,那钱呢?我也有儿子孙子的,你手上揣着钱不给我,那我又凭什么一人出钱照顾你。”大儿子气愤的说。
“凭你是我儿子,我养大的!这理由够吗?”李奶奶也气急了问道。
“你还有别的儿子呢!”大儿子大声的吼着,然后突然站起来,把桌上的粥盆一扫,随即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白花花的粥被撒了一地!
“你个老不死的,有钱也不给我,要带进坟墓吗?为什么其他儿子都不管你,就赖我一人头上,你赶紧去死!!我现在就把你扔外面去,看看你活得过今晚不!”说着不管李奶奶如何挣扎,直接把李奶奶扛出那底矮的房门,来到路口处把李奶奶丢在路上就走了。任由李奶奶如何哭喊,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四)
就这样李奶奶被扔在村口那冰凉的水泥路上,那晚的月色很凄凉,点点繁星洒在凉凉的月色中,仿佛过往的很多人和事,遥远而闪耀着却只能远观!
正当李奶奶呆呆的望着月空,眼神涣散时。突然从墙角里窜出一个人影。他二话不说几下就像扒下李奶奶的裤子,喘着粗气,眼睛里透着狼光!
李奶奶很快反应过来,这人是村里一后生,四五十岁的一光棍汉。看他的表情和动作,李奶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想到的,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呆滞,面如死灰!
在那光棍汉也把自己的裤头往下扒拉,从李奶奶背后抱住她时,李奶奶突然反应过来并奋起反抗,嘴里大声喊着:“丢人现眼的东西啊!不活啦!救命呀!我都是埋进棺材的人了,还想强奸我这老太婆啊!来人啊!救命啊……”李奶奶话没喊完就被人紧紧的捂住了嘴巴。
现在的村里很多人都到外面打工,并定居在了城里了。空荡荡的村里寂静得可怕,哪里有人听得到李奶奶的呼声!
也可能是紧张和害怕,也可能是老天可怜李奶奶晚年的凄凉,那光棍看李奶奶喊得那么大声,反抗那么激烈,他也怕万一有人正在过来,要是被抓那就完了。所以当他头脑清醒后立刻扔下李奶奶逃跑了。
(五)
李奶奶被甩到地上,裤子都没穿。
儿子们的不孝,再加上刚才的遭遇,李奶奶顿感悲从中来,可是一生要强的她没有因此而放弃,她大声疾呼,发出阵阵的哀鸣,声音异常的悲呛嘹亮。在这寂静的深夜里,那阵阵的呜咽哀鸣,直直穿透到每一个人的耳膜,直达心底,令人毛骨悚然!
(六)
那晚李奶奶终是救回了自己,她控诉着那强奸犯,找村委给她主持公道。可是村里没有人相信她。
我记得听我妈和我说这事时,我妈说:村里的光棍汉连八十几的老太婆都下得去手!那李姐也真是,大把年纪了不捂着还闹啥,丢人啊!
是啊,大把年纪了还闹出这样的事,村里的人真的只是不相信她的话吗?我看不尽然,只是都觉得丢脸罢了!
后面听说李奶奶的儿子们更不管她了,我妈常和我唏嘘李奶奶的晚年。我的记忆一直只停留在童年时,每次碰到李奶奶,她总是爽利的笑着问我“花儿,你妈哪去了?”那时她的儿子儿媳还很听她的话,我从来没想到她晚年会是如此悲凉,真是,
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