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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白绿相间的出租车停在小区或学校门口。
无论什么时候孙文苡出去，都能看到它。那个男人适时地从车里出来，脸上挂着神秘的笑意，眼神戏谑，望着她，不动声色地将她逼至崩溃。
是他。孙文苡全部明白了。她想起刚刚与许敦成相识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温文尔雅，体贴大方，事事周到，令人不由地产生好感与信赖。即便是在婚后，他在本性暴露之后，也能做出这样完美无瑕的伪装。那一天晚上他痛打她，面目狰狞，出语狠毒，她的手机铃响了，他拿过来接通，左手还死死摁着她的头，脸上已经转为圆滑的笑，声音极其地热情：“妈，我们吃过饭了，文苡在洗澡呢……嗯，我准备好吹风机了，等下帮她吹干头发再让她睡，免得受凉……”说话的当儿，他还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又是阴狠狡诈的。
当时就是这样。这一次，她居然又上当了。又一次被他骗到了，和之前的进展一样。她居然到现在才察觉。
她知道他是许敦成。尽管许的身体已经被烧为灰烬。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难怪他死后她的清静感一直那样不真实，直到遇到张得虎，她以为是要开始新生活了，谁知那正是黑暗归来的前奏。
她要换房子。甚至换工作。她不想再看到她。她要藏起来，不再被他找到。
放学好久了，孙文苡还在操场上逛悠。三三两两的学生在健身器械区玩耍，她想去荡会儿秋千，可是有两个女生已先她一步过去占下了。她便只好作罢。
“孙老师？还不回家吗？”同事何泖路过，问她。
“这就回去。”老是这么拖延也不是办法，孙文苡鼓鼓勇气，便同何泖一道向校外走去。
“最近没有约会了？”何泖问，前段时间最近有个出租车司机经常接送孙文苡的事同事们都知道一二。
孙文苡有些难为情地说：“你，等下能不能帮我打个掩护？等下如果那辆出租车还在校门口的话，如果那个人叫我，我就谎称今天要去你那里住一晚？”
何泖笑了一笑：“他纠缠你？”
她遭遇的事，不是可以轻易解释的。此时她也只好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
“你最近特别憔悴。”何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孙文苡莫名觉得有点儿感动。
何泖说：“你不要害怕，你今晚当真去我家住一夜吧。”
来到校门口，果然张得虎正靠在车边等着。
即使暮色昏暗，孙文苡不需直视也能感觉到他目中的凶光。
许是顾忌到她身边有人作伴，这一次他没有叫她，只是盯着她们的背影。孙文苡克制着自己不回头，走出好远，还是没忍住，悄悄回头看了一眼，他正发动车子调头，从车窗里远远望了她一眼，还是那样凶亮的目光，发出了誓不罢休的威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