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月份回南方老家, 目光所及是一片欣欣向荣、花花绿绿的景象。万物复苏,叶子和花朵竞相生长,人的心情不自觉清爽了几分。
休完假回到北方,寒风凛冽,树木萧瑟,树上的鸟窝孤零零的架在枝丫,天气阴沉沉的,天空灰扑扑的,当地人穿着厚厚的大棉袄,让我一度怀疑北方是没有春天的,我也纳闷这些树木是怎么熬过这漫长的寒冬,依然生长、依然挺立。
4 月下旬,北方的万物终于开始苏醒,但是仍然很冷。像是受够了这一切,又像是接到了冲锋的号角,它们卯足了劲地、报复性地展示自己,一个月前还光秃秃的树枝,几乎一夜之间含苞待放,又是几乎一夜之间繁花盛开,应了那句“忽如一夜冬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然后才过了没几天花朵竟然开始凋谢,大朵大朵的被抛弃在地上,一点都不心疼,一不小心踩上去就是一个趔趄。
小草也如雨后春笋一般疯长,三叶草️、蒲公英、黑麦草、牛筋草、不知名的草。总之构成了一大片草地,再构想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美少女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手里捧着一本书……
还是回到现实吧,目前的任务是把这一片草全部斩除。先找来一堆打草机,全面推进,又快又狠,发现只有两台是好的。
啥也不说开始干吧,加满油、启动、打草。才打了屁股大一片,打草绳断了,找来一卷打草绳,发现打草机全面那啥取不下来,研究了半天原来是旁边塑料盒子有两个可以按压的开关,随着“呜呜呜”的声音响起,打草绳转起来像一个刀片,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草汁、草叶四处飞溅,那片黑油油的小草就这样倒下了,看起来甚是解压,操作起来也不费劲。
一个大妈经过,嘴里跟我说着什么,被打草机的轰鸣声覆盖,我一个字都没听见。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她没再说话,给我竖了一个大拇指,我大概理解了她的意思,对她笑笑算是回应。
很快,一个全身是草的男人出现了,镜片上沾满了草、头发上是草、脸上溅满草汁、裤腿上是一层层厚厚的草屑。
本想一鼓作气,晚上衣服和澡一洗万事大吉,没想到打草机过热,宕机了。刚启动就熄火,天也快黑了,只能等到明天。到了第二天无法启动,原来是发动机冷却后需要打开进风口,又学到了一点小知识。
最后,齐漆高的草地变成了绿毯子,不过远方还是有一处绿的比较显眼,那是家属种的菜地。
“那是我爸种的,老人种了大半辈子土地,闲不下来,能不能留着?”一个中年人找到我。
看到这片菜地,我想起了上次的事情。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们一伙人装备齐全,一人一把铲子,来到这个院子,准备大干一场——把这块菜地捣毁。为什么要捣毁别人的菜地呢?因为上级指示,这院子里是不能种菜的。为什么要选择晚上呢?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为什么要一伙人呢?当然是人多有气势呗,既然我们不能乱来,也要确保别人不敢乱来。
看着这个中年男人的目光,我还是心软了,其实他种的不多,就一点香菜、洋葱而已。
“那就这样吧,先留着,领导问下来再说吧。”我说道。
“好的好的,谢谢你啊,小伙子辛苦了!”
既然我们是为人民服务,那也要为群众考虑,有问题就解决,有困难就帮。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小草的生命力之顽强可见一斑,更别说打草机了,那不得长得比韭菜还快。赶紧把打草机全部送去修理,师傅说:“机器里面适当放一点柴油,不然再好的机器两三天就要报废,柴油汽油 1:10 就差不多了,启动后最好看到发动机冒出淡蓝色青烟刚刚好。”
又是学到新知识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