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清晨起来,看到一篇写詹校长帮助学生的文字,突然想起,好久没有写文字,更是好一段时间没有写教育方面的文字,以及思考做教育了。脑袋里一阵浮想,也清醒起来,便想记下一些感想。
能够这么早就醒来,是因为昨晚入睡早。昨晚入睡早,是因为昨天确实有些累了。大年初一早晨就接到老妈打来的电话,说父亲不好了,可能需要去医院看看。问了一番,也没有说得很详细,只是感觉到老人家的担心甚至害怕,紧张而无措。他们对于去医院是担心的,搞不清流程,操作不了那些电子设备,甚至对医护人员的话也听不清、听不懂以及听不赢。我必须立刻赶回去了!
于是,订了最早一班动车票,一路赶回家。说“赶”,其实是“不赶”的。除了路程和车辆时刻的客观固定使然,我心中并不特别着急或是担心。觉得父亲(以及母亲)年纪大了,生病是必然会发生的,总会有一些状况,只要得到治疗就好。甚至对于生死,也有一份坦然,总会有一天需要面对。内心的“不赶”,让我一路在手机上回复朋友们正月初一的年味,又小小地眯着了一会,再听着书,徐然到家。听书时正好听到余秋雨先生讲到道家的生死观和大宇宙观,讲到“空性”,确实让我更为平静,接受当下的发生。
但身体忙碌和疲惫也是实在的。十二点过一到家,母亲见到我,先是眼中一亮,似乎觉得踏实,也有希望了,然后眼眶就湿了,声音也有一点颤抖:“你老汉昨天晚上都要把我吓死了!光是咋起嘴巴出气,喉咙里吼吼吼的,喊他也不说话,光喘气。我以为他就要去了,不晓得该咋个办了,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在床上坐了天亮。”接着见到父亲,脸有一点浮肿,喘着气呼吸,气管里发出鸣响,精神也有一些萎靡。确实有些严重了,我心中升起一些不安。但父亲还是乐观:“我也是感觉不对头了,要去医院看一看了,但马克思还不想见我。”
匆匆吃了饭,就开车送去医院。路上遇到宝光寺初一的活动封路,堵了一阵又绕路一番才进到医院。从医院停车场下车,父亲走得急,突然就有些站不住了,呼吸很急促,扶着他停了停才慢慢前行。到了大厅,他突然呕吐起来,把中午吃的东西全吐了。我的担心更加重一点了。
虽然是初一,但医院的急诊还是很忙碌。把父亲弄到检查床是躺着,挂了氧气,他才缓解一点。医生询问了病情,开了检查单。护士抽血,检测核酸。送了血液标本再去做CT时,看他的状态困难,我便弄来一俩轮椅推他前去。第一次推着他,这感觉还是有一些难以言说,瞬间觉得时间转到一个新时空一般。后来等检查报告,开单缴费,办理住院手续。到了住院部,住院医生问诊,又是一系列检查,雾化、输液,才安顿下来。此时已经快五点。
我又赶忙回办公室拿来折叠床,回家拿母亲的身份证,收拾他们的药品以及住院需要的日常用品等等。匆忙回到医院已经六点半左右。又带着母亲下楼买吃的,顺便准备做核酸。到医院门口被告知已经下班,只能明天再来。母亲冠心病,行走也是缓慢,我便让母亲先回病房,和父亲打胰岛素候着,而我到对面马路去给他们煮了两碗抄手。
等我把抄手煮好,回来时发现母亲仍在一楼电梯门口。原来她不知道按哪里,害怕进了电梯被关在里面,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说虽然以前用过电梯,但是又忘了,眼睛也不太看得清楚(下午找住院部时,我去打单子,母亲一个人先走过去,也是走错了大楼,进错了电梯,我给她打电话才找到她)。我又给她交代一番,才带着她上楼。
因为准备的东西太多,搞忘了给他们拿打胰岛素用的酒精和棉签,便又找护士帮忙弄来。打完胰岛素,吃了饭,三个人才慢慢坐下来,摆了一会儿龙门阵,说起了这几天的发生。父亲后来问了一句:“张子谦知不知道爷爷病了?”我说:“我早晨走得早,给你的孙女说了,孙儿睡觉还不知道。”看来父亲是想孙子了,我就和远在长宁的妻子、孩子、丈母娘他们了打了一通视频电话。见到两个孩子,两个老人家的精神瞬间感觉好了很多。
忙完这一切,已是晚上九点,母亲劝我回家去休息,我便应允了。走出医院,外面下着雨,天气很冷,发现自己还没吃饭,于是叫了二两面条,回家喝水、洗漱、躺下。突然发现,自己昨天开始的感冒好像已经好了,看来真是“无事病来、有事病去”呀。和妻子在微信上回了几个字的消息,好像一瞬间就睡着了。
再醒来已是清晨的现在,看到詹大年校长这个对待孩子的故事,便又想到了家访,想到了教师成长的团体,想到如做教育,做真正的教育,心中确实是浮想联翩。也惊讶于自己在这样的忙乱之中可以做到切换,心中还有一份平静,我想这也是这些年经历许多事,有很多学习而慢慢得来的吧!期间特别想到这一句,都说“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那么“有怎样的校长就会有怎样的老师”也是说得通的。新学期马上就要开始了,是得好好去思考如何扩大影响力,如何带动更多的老师走在这条越教学越幸福的路上了!天地不仁,但人所以成为人,是因为有心、有仁。“大慈同频,大悲同体”,“把有限的生命放在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我们的烦恼便不是普通的烦恼,我们的负担便不是一般的负担,而是有价值的烦恼,有价值的负担。
我在十几岁的时候,看见了宇宙空间的浩瀚,面对照到自己的渺小,知道了宇宙时间的无限延长,对照到自己的有限生命,于是开始觉得有一份绝望。对于宇宙,一个人不如一粒沙,其生存不如一刹那,确实好像不值得。但如今40多岁,就像孔子说的知天命一样,会想到我们每时每刻也在实实在在踏踏实实的活着。每一刻要如何过,是尤为重要的,也是真实的。
后记:大年初二随手记的文字,一直没有发布。如今读来心有触动,就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