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期待 后来的你 能快乐
那就是 后来的我 最想的
后来的我们 依然走著
只是不再並肩了
朝各自的人生 追寻了
—五月天《后来的我们》
博涵是安雅在大学认识的第一个人。
报道注册那天,所有手续办完从宿舍出来已近午餐时间,安雅却没任何饥饿感,也许真的是累到连食物都对她没吸引力了吧,她无奈地耸肩想到。只能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闲逛,不经意间安雅走到了篮球场。安雅对体育的喜爱是仅针对网球的,篮球是个稍显陌生的字眼。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逛到了这里,安雅没多想,继续低着头默默地走着。
一切就像是安排好似的,阳光正足但没有过多热量,不爱篮球喜好网球的女孩却偏偏走到了篮球场上。所有的故事如同上帝开了个玩笑般地发生了,却没有马上落幕,而是伴随着那两个少男少女走过了很多年。
“砰!”
安雅还没来得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就歪着身体摔倒在地上,打中她的篮球在身边滚了又滚。
“你没事吧,不好意思打到你了。”
身边是急促又细碎的脚步声,耳边传来一个厚实的男声,还夹杂着此起彼伏运动过后的喘息声。安雅抬头看着向自己伸出手的男孩,那个男孩脸上挂着关心和歉意,满脸真诚,看着他的脸女孩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多年之后安雅再次回忆初见的那个场景,细节难以再记起只记得那个男孩眼里就像星星般闪着光芒,让人心安。
“伤到哪了吗?我扶你去看医生吧。我叫严博涵,是这里大二经济系的学生。实在对不起。”博涵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女孩说道。
“啊?啊我没事,自己能起来。我是大一新生,许安雅。”安雅听到男孩再次响起的声音从自己纷乱的思绪中抽身出来,对面前的男孩扬起了微笑。
博涵和安雅就这样认识了。就像所有狗血言情剧会发生的那样,他们简单地因为一个小事故互换了联系方式,从刚开始因为事故而互相零星的关心问候,到后来慢慢聊开发现有很多共同兴趣,逐渐成为心有灵犀的好朋友。两个人每天聊到深夜都意犹未尽,就好似两个长不大的小孩儿般对世上所有的事情他们都会好奇。
他们一起在学校食堂吃饭,一起在图书馆自习念书,一起参加同一个社团,一起交换礼物,一起去看对方喜爱的明星的演唱会,一起吃甜点,一起逛书店.......所有难忘的事情他们一同经历着,就如同千万对普通情侣那般。只是,他们并没有在一起,一直就只是保持着这种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状态,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进一步。两人彼此都将对方当成一个重要的存在,却谁也没有勇气捅破这场纸,继续保持着似有似无的暧昧关系。
博涵生日那天他们一起去乘了摩天轮。每个车厢最多能坐进四个人,排在两人前面的一对情侣在快要上摩天轮时毫无征兆地吵了起来,丝毫没有和好的迹象。博涵偷拉起安雅的手快速钻进车厢又迅速关紧了厢门。也许安雅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天男孩鼓足了多少勇气做出那个看起来很随意的动作,博涵也不会知道那天女孩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暖心中是多么感激那对吵架的情侣。
摩天轮缓缓上行,地面离两人越来越远。在摩天轮里的两个人揣着各自心事,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诶,你觉得刚才那对情侣为什么吵架啊?”安雅在心中幻想了无数个浪漫的场面之后开口问道,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还能有什么,就是情侣之间总会发生的问题呗。”其实博涵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吵什么,他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恋爱中的情侣会发生什么矛盾。他也不敢想象如果换作他和安雅会不会也会有这样的状况出现。
“哦......哎,你说四年后毕业我们都会是什么样子的啊?会不会就像很多普通的大人一样平庸无趣呢”女生的话题总是转变得如此之快,又或许安雅只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应该都是最棒的样子吧。你还是那么活泼,我还是那么帅哈哈。都会成为最好的自己。”男孩挠挠头不假思索地说道。博涵说的确实是自己的真心话,虽然话语听起来如此直白又傻气,但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那样天真纯粹的回答种植在安雅的心中多年年,让她无法忘却。她相信他,她也相信自己,期待着成为最棒的自己之后他们之间也能在大学结束的夏天有个最圆满的结局。
“生日快乐!”在摩天轮行到最顶端时安雅笑着向博涵祝福到。
摩天轮车厢的五彩灯光映在安雅脸上,如梦似幻,车厢里放着的浪漫曲调又为这个夜晚增添了一抹朦胧之感。浸没在光亮中的少女让博涵看得呆呆的,而下一秒他已吻上安雅的嘴唇,小心翼翼却又温润有力。唇齿交缠间两人都红了脸。安雅的心不停地狂跳,一直盘算着的小心思变为事实让她缓不过神来,既兴奋又紧张。博涵也难以平复自己的心绪,一切都发展的如此之快让他隐隐担忧。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计后果地吻了她没有考虑她的感受,想要把心里的想法全都告诉她,但他还是畏惧退缩了,他不想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谢谢你的祝福。前面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男孩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千万句想说的话出口变成了这么一句没有温度的话语。
“......”安雅没办法回应眼前的男孩。他说的这句话让她之前所有的美好幻想在一瞬间破灭化成泡沫。原来,只是自己想太多了,安雅难过地想到。
之后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这样尴尬的气氛直至摩天轮到站也没有结束。并应该浪漫的故事戛然而止,而两个人也再也无法回到原点。
这是博涵第一次亲安雅,也是最后一次亲她。博涵无法成为白马王子,安雅也不是白雪公主。那一次的疯狂在一句不该说出的道歉后如烟火灿烂过后便烟消云散。
他们还是从未在一起过,关系却没有因为那次小插曲而崩坏。两个人各怀心事,却也不各自拆穿,还像之前一样相处。周围的人们就更是都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们,不断有人来询问他们是不是男女朋友,却从来没有也再也不会得到肯定的回答。
即使安雅心里明白自己是第一眼就喜欢上博涵的—那个永远对自己会笑开花温柔地看着自己、开朗有趣的大男孩。可是她不敢表白,高中时表白学长被恶意诋毁的回忆她无法忘却。她害怕拒绝,更害怕失去。安雅想着就这样就好,等哪一天博涵确定了心意会告诉她的。
即使博涵心里明白自己是对安雅日久生情的—那个坚强到心疼让自己忍不住保护,活泼可爱的女孩。但他想了很多次很多方式的表白都被自己否定了。他害怕安雅不喜欢自己也害怕表白失败后做不成朋友。博涵想着就这样就好,等哪一天时机成熟了他们会在一起的。
错过了一次机会就很难有第二次,时机没有成熟与否,只是有没有勇气罢了。
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他们走过了大学三年。
转眼间,到了博涵毕业的夏天。毕业后博涵才告诉安雅自己要出国读研,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安雅是博涵所有朋友中最晚知道这个消息的。这个男孩想用这样的方式不让女孩伤心。只是他不知道女孩希望他能第一个告诉她,让她能做最潇洒的告别。可安雅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就如第一次相遇她看着他那般,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很厉害的,出国后好好照顾自己。”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哪怕是一句不舍得都没有说。他们都在等,却最终也没有人捅破那层纸。
博涵出国后很快适应那里的学习生活,安雅也很快投身于适合的职业。两人一个读书一个工作也还是保持着联系,依旧会互相安慰互相鼓励。但距离的差距与环境的不同还是不可避免地将两人越拉越远。他们不再如以前那般默契同时互道晚安,也不再不肯放下手机只为等对方的消息。国外紧张的学习让博涵整天处于备战状态,而工作上每天充满挑战性的任务也让安雅无法安睡一天。聊天室的讯息从一天几百页到只剩下简单的问候。曾经三年积累下的深刻友谊在短短的两年内逐渐瓦解。
临近博涵研究生毕业,博涵受到教授的青睐,被推荐给当地一家顶尖的企业。博涵顺利地通过了面试,一毕业就能入职成为正式职员。安雅也因为出色的工作表现被老板提升了职位。以后她也会拥有更多的发展机会,也会经常在全国各地出差。他们都走入了社会,偶尔两人还是会互相问候,只是如朋友般关心,再也无法如以前那般轻松地说着不上台面的小故事。他们彻底过上了新的生活,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那一年圣诞节晚上,安雅走在被闪亮的装饰街灯点缀的路上,不禁想起多年前眼里闪着光的少年。近处的百货商厦传来《后来的我们》的音乐,“后来的我们依然走著,只是不再並肩了,朝各自的人生追寻了......”只一句歌词的时间,她的脸上早已满是泪痕。在哭声中混合着手机铃声,手机屏上亮闪着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安雅努力平复刚才因歌曲而激动的情绪。
“安雅,我要留在这里了。”博涵还是如毕业时那样最后一个告诉安雅,以为这样就能让她不那么伤心难过。
“我知道。我工作也很顺利。”安雅早就从他们共同好友中知道这个消息。
“.........”博涵无言,他不知道女孩原来早已知道这件事,其实他自己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安雅的内心吧。
“晚安。”安雅先挂了电话,她不希望他听到自己哭泣的哽咽声。不应该说晚安应该是早安才对吧,她自嘲地笑了笑。
音乐继续放着,这首新歌就如同他们之间的故事那般,各自安好,渐行渐远。安雅擦干了泪水,不再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昂头迈步往前走去。
手机另一端的博涵听着通话结束的嘟嘟声扯了扯没有温度的嘴角。他擦去脸上未干的泪,继续埋头写着未完成的毕业论文。
他们成功地兑现了博涵在摩天轮上说的那句话、变成了最想要的那个样子,却无法再如以前那般共同走向未来。
那句圣诞快乐两人最终都没有说出口,连带着那句从未说过的“我喜欢你”也淹没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作者:Vivian Cheng
(本故事纯属虚构,不对应任何现实中人和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图是作者在九份拍的,山上看海很美。作者五迷一枚,很喜欢这首歌而想自己编一个关于它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