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麦,割不了的记忆

夏天,每年阴历的5月份,是收割麦子的时候,每次回到家看到这片土地,都会勾起童年的回忆。回忆曾经,不忘初心。

据说是在我小时候,要说有多小,那该是10年前吧,每当收麦子的时候到来,我作为小学生,学校就会放假让帮着家长一块割麦。

在这个季节,中午的酷热让人难以想象,所以到地里割麦都是在早晨。

天刚蒙蒙亮,听见家里公鸡的一声鸣叫,爸爸打开灯,把衣服穿上。我也跟着早起,而我那么早起来就只是在上早自习和割麦时才这样。这个季节,氛围非常的浓重,外面路边已经散发着刚收的麦子味道,至今还能记得清楚。附近的邻居亲戚见面都会问一句:麦子割完了没?还有几亩地没割?这也算做是一种寒暄。

爸爸从屋里拿了两捆绳子,放在驾车子上,(一种手拉的车)90年代的时候,农村的家里要是有辆驾车子就是已经不错的了。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两个轮,没有任何电动机驱动,把东西放在车上,爸爸拉起来就那么的轻松?你可别小看这个车子,他虽然“体格”小,但装起东西来丝毫不含糊。比如装玉米秸、麦秸,车上能装到超过他体积的三倍,最佩服爸爸的一点就是,车上装的玉米秸、麦秸那么高(有两个人的高度),还能把我和哥哥也放到上面,稳稳当当,装上的东西从来没有倒下来过。

爸爸弯着腰往前拉着驾车子,我和哥哥坐在车上身体跟着车子晃来晃去,不是很宽的马路上,路中间都已经摆满了麦秸。让过往的车辆压过,能把麦粒从麦穗中脱落,这相比更早之前的石滚压,省了太大的力气,妈妈拎着茶壶跟着走。

图片发自简书App

到西南湖(一片地的区域),站在地边上,爸爸按着旁边的地蹶子(意思为地下埋的标记,划清两家地之间的界线)找到了地,爸爸抬头仰望着金黄的麦穗,喜出望外,而在阳光的照射下,他眼角的皱纹竟是那么的明显。

爸妈都已经蹲下来往前割麦子了,我和哥哥还在一边说笑打闹,一会就被爸爸的斥责声中停止了,但心里所想的就是早点干完活早点回家,反正是不想干活割麦,放假这个天,回家坦克大战、魂斗罗多好,或者去找其他小伙伴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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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爸妈看到我们不愿意去干活,只能让我在地头慢慢干,一会他们就消失在视线当中,然后我们也赶忙跟着过去。老爸那时都已经满头汗水了,虽然穿的是长裤,但是却被露水浸湿了,见到我们没有生气,反而露出微笑,对我们说:咱一块干活,干完,给你们买雪糕。

我很喜欢吃雪糕。小时候时常注意到路边的小商店都有一个大冰箱,而且它上面总会放一个厚厚的被子盖着,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每当看到这样的冰箱,只要爸妈在身边就会闹,因为哭着闹着爸妈才会给我买。当打开冰箱的时候,我觉得那就是我的全世界,里面有各样吃的雪糕冰棒,小布丁、大布丁、菠萝味的、西瓜味、粽子味好多好多。

放麦假的时候,还听小伙伴说,到地里拣麦穗可以换雪糕吃,于是回家拿着那个化肥袋,到田间地头,一个一个捡,看见有拉麦的刚走,赶紧跑到那块地,把他们遗漏下来的捡到自己的袋子里,然后跑到那家熟悉而又很少进去的店,把捡的麦子给他,他拍了拍我的脑袋,小伙子挺懂事呀,给我拿了我最喜欢的粽子雪糕,三角形的有黄绿的颜色,吃起来又凉爽又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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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糕吃?听爸爸这么一说,我也打起劲,跟着爸妈一起割麦,听老爸讲说他去新疆石河子放羊以及在天津打工的事情,阳光下我随意的割着麦子,爸妈累后用毛巾擦着自己的脖子脸上的汗水,我当时觉得,爸妈真的好伟大,那么炎热的天气下,不累吗?

还有家里的那个茶壶,一直贯穿着我的童年,特别是在麦子收割的时候。

早上过来割麦子前必带的就是茶壶,它已经用了十几年,虽然里面有着厚厚的茶垢,底部被炉火烧过变黑了,但是都能满足我饥渴难耐的心,里面装满了凉白开,这一壶是全家所有的饮用水。而在干活一段时间后,我和哥哥是用嘴对着壶嘴直接喝的,这样可以咕咚咕咚大口喝。我很喜欢口渴时,走在去喝水的路上,那是最放松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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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也是最爽的时候。天黑之前空气中蒸腾的那些热气消散,我弯腰割麦时回头望一下地头,已经割了一大半,也一直在追问爸爸啥时候能弄完,而回复的答案都是:等一会咱把割好的麦子捆起来就回家。

我实在是干不了了,坐在茶壶旁,双腿闲散的摊开,时而躺下看看天空,时而拿起地上的小麦穗,不由过来不由过去(河南话,意为转来转去),麦秆被我折了又折,或者逗地上爬来爬去的土拉子(河南话,意为蚂蚱),按耐不住着急的心情,就会对着地那头的爸妈喊:爸!妈!弄完没?我想回家类。这时我看见爸爸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他一边过来一边看着割麦的地方有没有遗漏的麦子,把镰刀放在一旁,弯下腰拍一下我的脑袋,笑着和我说,干这一点就不想干了?干完了咱能吃白面馍呀,说着开始喝茶壶里的水,然后转身去把麦子一捆一捆地困到一起,装到驾车子上。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我很着急的把麦子装上去,一是能回家了,二是能坐在装满麦子的驾车子上坐着,很高,还可以看远处的风景。这时茶壶里早已经没有水了,爸爸把它挂在驾车子的一个把手上,镰刀放在麦子下面。最初拿的那两捆绳子派上用场了,把所有的麦子捆在一起,压在车上。

此时也是爸爸最高兴的时候,一天的辛苦结束了,还会逗我说,“今天回家不坐车上了吧?你帮爸爸推着”,我和哥哥岂能愿意。

最后我和哥哥摇摇晃晃地坐在装满麦子车的上面,爸爸在用力的拉着车,妈妈在后面推着车,夕阳已落,伴着夜色,我们一家人辛勤劳作而归。

旁边的邻居有用大朋车(一种烧柴油的车,非常省劲)的,我是很羡慕,但是我依旧觉得,爸爸拉着驾车子,妈妈推着车,我和哥哥坐在上面,夕阳已落,多么美丽的一幅画。

又是一年收麦的季节,而我已经上完大学工作了,8年没种地,当年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回忆曾经,不忘初心,希望爸爸妈妈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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