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先生在写完《围城》之后,小说收到了很大的反响,很多读者纷纷问到,钱钟书何许人也。钱先生不失幽默的如是这样说道,既然大家吃到一颗鸡蛋,觉得好吃,干嘛要去找下这颗鸡蛋的鸡呢?
听来诙谐幽默,而对探究者来说,寻找这只“鸡”,是内心怀着一种深情,是一种痴情,是会上瘾的。
就像当下许多人追星一样,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挖地三尺,也要将其所有的影视,音乐作品全部查找出来,一一欣赏,以此满足内心的需求。同大多数追求俊男靓女作为偶像的朋友们不同,我曾经一度很迷恋梅艳芳和蔡琴,一位在2003年已去世,一位已是上了年纪的中年大妈们的偶像,而我偏偏能够被其低沉的嗓音,忧郁的色调所征服。
于是不能脱俗的找来她们的所有的音频,视频,文字等资料,细细的研读,观看,企图了解更多她们背后的故事,以更好的了解她们的声音在音乐流淌中的意义所在。
直到很多年后的今天,我还能够维持这样的习惯,在周末的午后,没有工作叨扰的时候,静静地打开低音音响,在阳光的照拂下,任由思绪在文字和音乐中穿梭,品味岁月静好。
这种痴,淋漓尽致的体现在读书过程中。
遇见迟子建,是在十年前的2007年。经历过高考的朋友们,相信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然而也是到了后来,才知道能够写出那么些刚柔并济的文字的人,是一位秀外慧中的女子。在大学图书馆的现代文学书架前,我一本一本的将她的书抽检下来,一本本的阅读,就像是田垄上仔细耕作的黄牛一般,不肯落下一行文字,认真的做笔记,认真的将自己置身在迟子建为读者们构建的北国风光之中,并在当时给自己一个约定,如果生命有时,定当前去拜访。那种痴念,让旁边读书的同学以为我是汉语言文学系的学生,甚至连我自己都怀疑了自己的专业走向。
那又怎样呢,文学就像水中白杨树的倒影,看似无用,实则装点了每一位观者的生命。
迟子建的文字,在北国的苍劲中带着温暖,就像是扑簌的大雪中为读者送上的一堆熊熊燃烧的火苗。虽然周围满是寒冷,但读者的一颗心,却始终温暖。她的文字就像来自雪国跃动的精灵,在这磅礴的天地间,自由的舞蹈。有人说,她的文字通透,就像是挂在树枝上的雾凇,晶莹;有人说,她的文字鬼魅,带着些许自然崇拜的神秘。如是多面的文字,其实是弥撒着满满的烟火气。
当一个人的文字开始充满着烟火气息的时候,她的文字也就有了精气神儿。 一如陶渊明的“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也是因为这满满的烟火气,让读者感受到她的文字中对大兴安岭北麓的小山村——北极村的深情。
十年后,当我来到了北极村,因为发展的需要,她文字中所描述的小山村,已经被设置成了北极镇,来往游人如织,商业气息浓厚。南北的街道上,依次有“最北饺子馆”“最北邮局”“最北供销社”“最北一家”,最北……
当脚步开始到达村落的外沿时,你才品味出原始北极村的影子,这里有一片片昂扬挺立的冬小麦,有一垄垄飘洒着淡淡幽香的土豆花,有一行行正在抽穗的苞米,外围是几颗不怎么成体系的太阳花,却傲然的在田间地头璀璨开放。村子里的小院落,仍旧保持着木质结构,在雨后初晴的天空下,显的那么的古朴清幽,木篱笆外的花儿竞相开放,在为数不多的北国的生长期内。
呼吸的空气,仿佛都觉得甜,或许这就是生命中“痴”的力量。
朋友以为这时候的我,到达中国的最北端,是为了避暑。
于我,避暑是其次,主要是为了与这十年中阅读过的文字中风物深情相拥。
我来了,我来过,在2017年的盛夏,据与自己约定的时间,已有风风雨雨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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