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紫格格
正午,难得暖阳正好。
阳光穿透云层,从长的健壮的蒙古栎稠密的叶缝中伸进手来,那一片片巴掌大,土黄色的叶子仿佛受到上天的吉祥暗示,高兴地哗啦啦抖动着激动的身躯。那时,我正从它们树下经过。
小区一年四季都在我脚步的丈量中,春的葳蕤,夏的旖旎,秋的富庶,冬的清凉。完整的走一次,三百六十天白驹过隙。
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在耳边,热闹极了。一大群麻雀落在距我十米的前方小径,它们欢快雀跃,我轻轻往前走,想拍下一张欢快的众雀觅食图,不料它们不怕我也不理我,稍近些,便不约而同一齐飞起,择高枝睥睨于我,刹时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我又步到树下,静静立着,想听听它们说什么。虽然我没有指环王的戒指,能借助其听懂禽兽语言,但有时越接近它们,越想成为它们中一只,这也不难理解奥地利动物行为学家劳伦兹为什么能放下人的尊严,与动物打成一片,以至因其行为怪诞被不明原委的人视作"疯子"。忽然觉的这些科学家的可爱了,"养一只小动物吧,哪怕一只小麻雀"。这样想的时侯,觉的法布尔也是幸福之极的,他的《昆虫记》里有多少我们闻所未闻的奇妙之感。由此,想到东山魁夷,看一处景,一站就是一天。在他眼里花常开景常在,两相邂逅总能动人情怀。
没有一只小麻雀愿意让我拍,只好放弃。不急于回家了,虽然正午紫外线强,但静谧的小区几乎看不到人,倒是我一个人的庄园了。
随手拍几张,忽然见自己的影子仿佛剪纸贴在地上,兴趣来了,不停变换姿势想拍出最佳剪影。
我的脚步不停变换,忽然我在镜头中发现,我不停地往东边移,西边的阴影越来越浓,湮没了我的影子。刚才我还站在小径中央呢,怎么一会儿功夫我就靠边了?
茫茫然抬起头,看看刺眼的阳光。我从来没有如此深切感到时光迅忽,从来没有。……再拿起相机,已找不到自己影子,高楼黑重的影子笼罩下来,那速度,真像一个人举头望月又低下。
人生,原来这么快的走呀!宇宙有我们无法想象的神秘。生命,翻江倒海,这一条小船,谁不是摇摇晃晃、匆匆忙忙?
小区春日不寒,阳光明媚。很多树还绿的很有精神。
从一条小径到另一条小径。无论哪条路,都能回家。
有很多感慨,想说给家里的人。
比如一只小麻雀,一帧自拍里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