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小五酒喝多了
又一次梦见水生，得知他的噩耗。这一宿我睡得很是应付，其中醒来好多次，又强迫自己再次躺下，照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失眠的。
为了揭开魏驼背的面纱，天一亮，我就坐上开往郊区五里镇的首班公交车。
因为是第一辆班车，车上面乘客很少，七八公里的路程一个不经意就到了。下了车我就看到了一排排鱼塘，薄雾中魏驼背住的一处低矮土坯房时隐时现，给人一种十分飘渺的感觉。
我没有像旅行者那样全副武装，所以走起路来轻灵而快捷，不大一会儿就赶到那排房子跟前。魏驼背承包的鱼塘果然蹊跷，水很浅，也没有个形，水生虽然是个瞎子，但掉进去只要站起来，那水也不过刚漫过膝盖。
难道那天雨夜水生喝的真的很高，要不警方怎么会得出意外落水身亡的结果。可是就在我走上岸堤的时候，却发现恍若隔世，感觉这里很像梦中的漩涡之处。
难道水生在钢铁厂上班之前跟我做过同样的梦，操作不当导致双目失明以后反而来到了梦中的地方，这其中会不会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在指引。
就像眼下的我，双腿变得不由自主，走了半天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这算不算鬼打墙。这雾气怎么不见回落还越来越浓了呢，不好，我好像听到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太阳赶紧升起来呀，这雾气浓得让我无法辨别方向。走着走着，我的脚下突然一滑，我也掉进了鱼塘。
奇怪，脚下就像以往梦中一样，寸步难行，感觉泥土里好像有手抓住我的脚板。那水竟然还没到我的膝盖，我害怕极了。
好在这时太阳一下子从东方跳了出来，待浓雾散尽，我才发现眼前的水里还站着一个人，他的手里拿着一条死鱼，死鱼的眼睛正瞪着我。
“你是谁，来这里干嘛？”
由于水生在梦中提醒过我，来这里千万不要提起他，我只好作答。
“我来这里找魏驼背。”
“你找他做什么？”
对方的话锋芒逼人，根本不给我留下思考的空间。
“看鱼塘！”
这时我才看见眼前人缓慢地转过身来，当我看到他的背部有点弯曲时，才明白他就是魏驼背。
只不过他的岁数并不大，应该不到四十岁，他一手拉着我，一手拿着死鱼带着我上岸。
魏驼背口述最近夜里总有人过来偷鱼，偷鱼的人简直丧心病狂，以前养过一条狗竟然被那伙人给毒死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想来干这种没有丝毫乐趣的工作。
我告诉他我叫小五，炒股失败没有工作，找点活混口饭吃。
魏驼背却连连摆手，说什么早两个月来就好了，现在鱼塘里也没什么鱼可看的，要是不嫌弃留下来吃顿早餐，这死鱼把头去掉熬汤还是蛮有味道的。
我为了打消魏驼背对我的顾虑，加上肚子饿了，最关键的是我也想进到魏驼背“家里”看看，于是欣然接受。
炊烟袅袅，日头终于驱散了浓雾，眼前一派深秋的潇杀景象。不大一会，魏驼背就做好了早餐，只不过那条鱼并没有把头去掉，依然在锅里瞪着我看。
“小五啊，这鱼呢昨天夜里死的，连头煮也没啥事。你要是怕拉肚子，我去附近的小店买点散酒回来耍两杯，反正这鱼塘今年也没啥看头了，说不定过两天我也走了，等到明年春天再放新苗。”
这个地方除了几间破旧的土坯房，的确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物件，魏驼背自然对我放心，而我也感觉机会难得，于是欣然接受。
“魏哥，这不让您费心了么？”
“不打紧，两个人吃饭热闹，我去去就来，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玩玩手机，现在年轻人不都爱玩吃鸡嘛！”
“好的，好的。”
只不过魏驼背一走，我就仔细打量起这里的每一间房子。都他妈阴森森的，高度刚刚够一个人站立的。有的房间还有一股怪味，说不出的那种腐臭，也许是死鱼烂掉了，也许是一只死老鼠臭了。
地面上也低洼不平，我没注意一脚踩在一块木板上，那木板竟然突然翘起，貌似还有一层地下室，就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
面前的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好像拿着一把匕首刺向我的后颈。我猛一转身，面前站着那个人，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脑袋，另一只手里提着一壶酒，目光中充满慈爱。
“小五你玩手机不好，来这里干嘛，老房子没住过人，全是野耗子。”
“魏哥，您这么快？”
“今天运气好，出门碰到个熟人，也是买酒的，搭个便车。”
要我说这个魏驼背除了行为有点古怪以外，做人还是挺豪爽的，这不又带回两个下酒菜。
我没有工作也不用上班，卉卉和句容小茅的命运我也没能力去管，眼下只有吃完饭回去等待静静，看看她这个女鬼有什么办法。
厨房没有喝白酒的小酒杯，魏驼背就哆哆嗦嗦地在橱柜里找出两只碗，一只碗底镶了金边，另一只就是普通的碗，只不过大小差不多。
“小五兄弟，金边碗给你用。虽然我这里平时很少来客，但来客就用金边碗。酒是纯粮食酒，金边碗很配的。”
我喝了两口，咂咂嘴，感觉的确不错，只不过魏驼背的嘴角却微微地翘了起来。
“看来小五兄弟也是懂酒的人，今天我们好好喝一喝。”
我心里有数，这样的酒，喝一碗绝对没事，喝完一碗我找借口回去就是了。
“魏哥性情中人啊，不过这酒我只能喝一碗，毕竟我下午还要找工作，喝多了肯定不行。”
“一碗就一碗，找工作要紧。”
只不过，我的记忆里只留下我喝到半碗的片段，后面的半碗有没有喝就不得而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