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文友写诗【宁愿做妖】,诗云:
生活,有时温暖如花
有时坚硬如铁
命运赐予的,我一一照单收下
就在手里的火把快要熄灭时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书生
想起他,心内便一片汪洋
他曾送我春天,送我风花和雪月
还有到不了的远方
如果能够和他深夜相会
我宁愿舍弃白天
从此昼伏夜出
做一只妖
如果说是言为心声,不妨你再去听一听【白狐】: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如出一辙,是不是?
想象着,书生伏案苦读,长夜难熬,有红袖添香可好,这“妖”就来了:裙衫环佩,仪态万千,顾盼之间,风情万种,可为你研墨,可为你更衣,可与你缠绵,可与你愉悦。晨起,更是悄自离去,不留痕迹,只是一夜春宵,恍如梦。只添香,而不添乱。
这“妖”,非寻常女子可比,自是讨得书生笑,乐得书生爱,“你一贫如洗寒窗苦读”,“我来爱你”;“你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我自离开”;临了,“能不能再为你跳一支舞?”若是我,我也乐得美人归,可怜这“妖”一般的魅,可叹这“妖”一般的惑,便宜了“穷书生”!
“书”是“书生”写的,这“妖”也是书生日有所思,便夜有所梦。书生读书何所求,因着“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想来,也不为过。
说到书生,一是泛指读书人,二是为书而生的人。既是凡夫俗子,我就谈谈读书人。说到读书人,不得不说说宋唐的大家们。记得看过邓州一女作家的文章【宋词里的香艳】,她列举了几个有名的宋代词人,柳永,李清照,晏几,秦观等,在他们笔下,那些古代的美女们精通音律,能歌善舞,明眸善睐,温婉多情。唐代更盛,唐明皇的一代香妃杨玉环,香消玉殒,却留下了今人无限遐想的【羽衣霓裳曲】。还有【唐伯虎点秋香】,一个聪慧美丽的婢女使得诗人梦寐求之,辗转难眠。可惜可叹。
也看过电影【倩女幽魂】,狐女聂小倩该是宁采臣的心头“妖”,这妖,不仅容貌姣好,通情达理,亦能危难之中见真情,宁采臣如何能不爱惜?也许,只有书生之气,方可解红颜之梦,故能千载为后人所称道,唯其情真,情切,情深。
也读过【浮生物语】,树妖蔢罗因爱生恨,用亲制的浮生茶,贪婪地来换取客人们的故事。作者从没刻意批判过她,相反总是以情动人,美化妖女,体谅备至,护爱尤嘉。
读【茶花女】,读【飘】,读【简爱】你更能体会至深,作者对于美女们的顾惜,想要给她们好的归宿,即使不能,也极尽笔墨地怜惜,疼爱,甚至于褒奖,尽是她们也有种种的不是。那些似妖的女人,是书生眼里的光芒,是古希腊的维纳斯,是丘比特的神箭所向。
想来,那些因爱而生出诸多情愫,而依旧善良的尤物们总能得到书生们的垂青,自古至今多少文人墨客说妖,写妖,爱妖,又有多少舞文弄墨的帝王们,何尝不是宫中佳丽三千,却独爱“你那一种”。试想,没有这些妖一般的女人,世界将是多么的形容枯槁,无精打采,死气沉沉。
【诗经·周南】第一章云:
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读之,思之,多情自是由来已久,书生如此,常人就逃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