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楚晴正按着师父给的作业乖乖练功压腿，每天挑水走山路一滴水都不能漏出来，还得顶大缸，她不明白为什么要顶大缸，师父只是日常回答说她得把筋骨挑开了，功力才能更上一层楼，挨疼也是她的日常。
徒弟问：「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跟那江湖流传的掌教师姐一样厉害。」
师父答：「再十年。」
小小身躯腰酸背疼，为了和极乐教派大师姐一样厉害，便加紧练功，别的孩子吃糖葫芦和糕饼的时候，她只能吃面条馒头，常常只能眼馋看着别人吃。想到以后自己是要干大事的人她便振作起来，无论日升月落风吹雨打不停练功。
入夏后瘟疫蔓延，有一天，院子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东翻西抢，她傻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师父只是说：「让他们抢吧，这屋里也没有我们师徒俩值钱，他们都是没钱吃饭的可怜人。」
「也对，咱们技多不压身。」楚晴觉得师父很有道理还把偷偷藏起来的馒头送他们了。
02
十五岁后，师父把我赶出门历练去，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出师，我有些难过想起日夜刻苦煎熬的训练依依不舍，但是师父说：「不是把你逐出师门只是让你闯荡江湖，将来有成就了，也不丢我的老脸。」
如此一想，我觉得师父说的很有道理，我不能给他丢脸，又想到能见到那极乐教派的大师姐，还有江湖谣传貌如潘安的师哥们，我就不难过了，但听说他们都是用毒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一招就能把我掐死了。
「哟，大美人，行行好，给点钱吧！」我走着走着眼前躺着一个乞丐。
「我说你这个人浑身酒气，有钱买酒，还想跟我讨钱，这大白天怎么能喝酒呢，这是不务正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傻呢，没钱买酒了才要跟你讨啊！怎么这样说话呢！」
我便拿出十文。
「你要是有本事拿的到这十文，我才能勉强当你是个人呢。」
他从地上跳起就要来抢。摇摇晃晃把酒壶扔了一手拿着棍子往我扫来，我下腰闪过了，往他身上拍去，被他侧身避开，如此几回，我没能敌过。他的棍子转来拦我脖子，我只能把钱给他了。
「你去哪呢？我跟你去吧，嘿嘿嘿。」
「你滚，滚滚滚！」
「我滚了饿死在外面被狮子虎豹蛇蝎咬死了，你不难过吗。」他露出可怜巴巴的面容，死皮赖脸跟着我。
3.
我们走了很长的路，只到了极乐谷外围，还得搭船才能到达目的地。这里与世隔绝，隔了几重山，气喘吁吁的才终于找到接引人，大家的衣服都穿得很少，好象没钱买布料似的，女孩子白花花的大腿就这样露着，我冷汗直冒，原来不一定得跟他们穿的一样，他们说这是欲望里头修清净。
跟着我的那个醉鬼他说他叫大石头，风吹雨打石不动，就象赖着我不动一样，还一直吵嚷嚷要拜师，领我进谷的一个师哥叮咛我们：「你们说的那些比花儿还要好看的师哥师姐们，要在种种特殊场合时候才能看见。」
4.
我终于见到大师姐，那是我来这里第二年，我睡不着去桃花园瞎晃的时候遇上的，她说她要去执行任务，还说：「生死无常，活在当下。」
说得好象回不来了一样，我很担心，就把一直戴着的平安玉扣送给她。
「大师姐，我一直很崇拜妳的！」
「大石头说你很喜欢我呢。你还给了我信物，那我就收了你吧，你要乖乖等我回来还是跟我一起去呢？」那时微风徐徐，花落一地，她满脸温柔宠溺的轻轻抱了我一下就走了。
我好像能感觉到她其实不想走的。
大石头整天逃掉日常修炼，有时候被抓到，挨打一顿后我还得给他上药。
「你就知道跑，能学学我乖乖练功吗？还跟那时候一样调皮！」
「练功有什么好玩的，啊啊……小师妹……轻点啊！我疼啊！」
「有了！」大石头突然又活蹦乱跳，他带我去一个秘密山洞里，那儿很凉快，他说他都在这裏修炼。我们两个远离喧嚣尘俗，他带我看明明灭灭的萤火虫，还有夜里散满天的星子，百花争鸣鸟语花香，还能下棋，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没有这些，极乐谷怎么极乐的起来呢。小晴，别难过了，有我陪着你呢。」
「原来你都知道啊。」
「你说大师姐还会来吗？」
「会的，他不是要收你为徒吗？」
5.
后来谷里闹了内红，月冥派有一些人整天挑事想要把大师姐还有一些人拉下去。月冥派的人说大师姐早就死了。
「你们别瞎说，满嘴胡言乱语，也没实力。」我拍桌大骂为大师姐忿忿不平。
「就是！整天瞎闹只给外人看笑话！」大石头也帮我说话。
开了一个比武大会，大家不再吵闹，各凭实力说话，大石头实力出众便代表了星辰派，他的棍子变成了弯刀，刀刀锋利，直取敌手要害，敌方的剑飞过来，绕到背后就要落下，被大石头闪过了，如此几回，大石头又举起刀奋力砍过去，最后用内力震倒敌方。
「大石头你真棒！」
「那是，也不看看你师哥是谁。」
6.
两个纷争不断的派别在大石头的手上似乎越来越好了，我很开心也在慢慢努力的当上副教主。但是我和他好象距离又越来越远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常常往外跑，老找不到人。
在秋末冬初的时候，各派掌门人说是要聚在一起维持武林间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丐帮的老掌门老是盯着我看，有些阴森。
7.
师哥说他今天就回来了让我去逍遥洞那里等着，大石头终于要回来了。
很多回忆闪过我的眼前，我们一起喝酒吃肉，它带我去看的萤火虫，我们一起挨罚打打闹闹，我忽然想到他偷偷靠近我的耳边亲了我一下说：「我是谷主你就是谷主夫人。」
入冬了，逍遥洞也冷飕飕的，可是想到他的调皮心里又暖呼呼的，他快步到我眼前来，他的身上很多血，我听见有人跟他说都处理完了，他离我越来越近。
他说，谷主灭了他全家，他是来报仇的，他要杀光这里的人。
「我不叫大石头，我叫暮冬。」
「我不是你师哥，我是丐帮长老。」
他把我抵在墙柱上：「楚晴小师妹，我本来呢，是不想杀你的，谁让你傻成这样。」我想起那日他与我误打误撞的轻狂。
我看了满地成堆的尸体，又看了他身上还在冒血的伤，只能恍恍惚惚勉强才挤出这句话。「师哥，你果然很厉害，又耍刀又耍棍的。」
我想摸摸他的伤口，他拍掉我的手。
「你那大师姐功夫可真厉害，那几个字还是我托她说的呢。」他在我的脸上拍了又拍。
「你放心吧，我没杀她。可惜你没跟她走，不然我也懒得杀你。」他轻蔑的嘲笑着我。
他的剑已出鞘，穿过我的身体「师……哥……我……愿…意。」我看见他颤抖了。
生死无常，活在当下。
死在自己喜欢的人手下，算不上是一件坏事吧，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离的这么近，他把染透腥红的剑从我身体拔出，弃于雪中，渐行渐远。
8.
梦里白雪霭霭，寒梅花开。
「大石头，这里如果种上梅花，冬天开了就更好看了！」我拉着大石头告诉他应该把树在种在哪儿。
「花有什么好，酒才好呢！」
「大石头，你种嘛。我们秋天赏月冬天赏花，我还能给你做梅花酿。」我拉着他不放。
「行，我给你种，等明年花就开了，到时我们在这办婚宴摆酒席，嫁我你可愿意？」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