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哲学问题有上述三种特征,德国哲学家黑格尔才把哲学史形象地比喻为一个“厮杀的战场”,“堆满着死人的骨骼。”这个说法稍微显得有些鲜血淋漓少儿不宜,黑格尔真正想说的是,哲学总是在自我批判和自我否定中发展的,整部人类哲学史充满着哲学家们互相批判、互相推翻、互相取代的斗争。
德国作家莱辛曾经在一次对话中说:“现在人们谈起斯宾诺莎,总像谈论一条死狗。”黑格尔听说了这句话,一直念念不忘,他毕生的追求就是终结哲学史上没完没了的纷争,避免斯宾诺莎的结局。但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离世后仅仅几十年的功夫,黑格尔自己也变成了时代的“死狗”。
有人也许会问,既然如此,我们今天为什么还需要读柏拉图、读亚里士多德、读康德和黑格尔?我愿意用以赛亚·柏林的话来回答这个问题,他说:“哲学不是一种累积性的学科,古代那些基本的哲学思想、观点、理论和见解现在仍然是哲学的中心内容。“
累积性意味着进步和发展,意味着用一种标准答案来替代一种错误答案,用一种绝对正确的解释来替代另一种错误的解释,现代科学就是如此,而哲学不然,那些曾经一度被认为是“时代的死狗”的哲学家,在特定的时候会死而复生。
有些人也许会因此感到困惑,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多么的不解渴啊,但是在我看来,恰恰是这些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才是最有意味和最让人着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