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果然是灵感的源泉。我这“随手写”,平时也是随手写不出的。非得心情不大好,或者郁闷或者愤慨的时候,才记得打开电脑,把心里千言万语付诸笔端。
正如今天,我又画烂了一幅画,心情很不好,什么事都不想干,只好写文章。
我有些焦虑。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整天吃吃喝喝在家闲晃,随便涂几张画写几个字,看点不切实际的书,怎么样才能出头呢!
但是,为了有所成就,难不成要像那个送外卖的北大硕士一样,主动给自己找点苦吃?!
可是我比较情愿同意王小波的说法,别人的痛苦才是我艺术的源泉。那么也许我该关注一下咪蒙?
只是还得分辨她讲的是真情还是假意,这对我来说又太难了。
难题年年有,30岁后特别多。
从前我们都很憧憬,人生有无限可能性。可以做很多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
可是从来没有人说,这些可能性还意味着——会背痛,会嚼不动硬硬的牛肉干,会无法趴在地上因为一撑手腕就暴疼,还有,为了赶绿灯小跑了几步居然就气喘吁吁?!
就像一个人无法估量自己终究能做出什么样的成绩,从没想过自己能写诗能教书能造汽车能去月球,他也无法预料他的身体——这台每一秒都在不断老化的机器——会逐步出现什么样的退化。
所以30岁之后的每一天,都有Surprise!
早上醒来,发现脖子酸到难以想象。拖拉着不想去医院,两周之后的某天突然好了。窃喜。
照常吃着坚果,咔嚓一下嘴巴巨疼!去医院拍了片子,从此微笑着接受生命中又一位亲密的伙伴。它的名字叫——颞颌关节疼痛。
老实说,我已经忘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不适的感觉,是什么样子。
不是腰酸就是腿疼,不是眼睛痒就是脑袋晕。
感觉人生像个洞穴探险的游戏。前期整天摘宝石。到了中期,满头满脑砸过来的包袱。有的甩掉了。甩不掉的,就只好背在背上,继续负重前进。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人啊,真是什么都能习惯,也很容易满足。
比如我,现在对身体的最大的心愿,才不是变高变瘦变漂亮。只要每天不多一个新的不舒服,能一直这样吃吃喝喝四处蹦跶,就谢天谢地了。
最后呀,想说两句关于爱情的闲话。
其实,我想想自己没什么资格说爱情。毕竟,这辈子只谈过一次恋爱就结婚了。经历太单一,接触过的样本量也太小。运气又好,碰见一块态度良好的璞玉,说要改啥就改啥,当中也就没太多鸡飞狗跳的狗血剧情。
但也正因此,我或许也最有资格说爱情吧?毕竟,天天吃猪肉的总比只见过猪跑的有多一点发言权是不是?
想起这个话题,是因为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谈恋爱要坐牢事件。
别的不想说,也不会说,只想说说爱情在这当中的戏份。
爱情两个字,是所有婚外情最常用的合理化手段。
自古画鬼容易画人难,因为谁都没见过,所以容易画。而苏轼在这个基础上又说,正因为谁都没见过,所以那些无形的东西常常被人拿来宣扬包装自己的诡计,因为无法戳穿呀。
所有似是而非的理论,大多数就是这个样子。捅一下?捅不到啊,本来就是一团空气。
所有婚外情中的爱情,恐怕也是这个样子。
但也正因为是这样子,众位看官反而也不能说,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毕竟,有没有爱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甚至,当事人也只知道自己有没有,不一定能确认对方有没有。
更甚,当事人都不一定能确认,那个感觉,是爱情吗?
这样一个无法被证明,也无法被反驳的东西。
拿来遮遮羞,正合适。
拿来自我安慰,也不赖。
爱情就像生在背上的痣。
自己依稀知道有那么回事,却不很真切地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痛的、痒的、舒服的、难受的感觉,只有自己知道。
更无需时刻掀起衣服展示一番。
因为你的甜,你的笑,你的苦,你的忧,都难以在别处取得共鸣。
这样一个无影无形的、虚妄的东西。
如果带来了幸福快乐,那很值得感恩。
如果忽然地走了,也不必恨。
如果之前认错了人,先妥善安放好那个人的情,再追求新的就好。不必喋喋争论,不必撒泼行凶,那样子太过难堪。
事如春梦了无痕,才比较相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