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荔枝成熟时。
在市场买了一次又一次,眼见着白糖粟、桂味、糯米糍纷纷上市。桂味的价格也从最开始的20、17、12最终接近了10元钱。直到那天和大宝一起,在市场买了荔枝后顺便到了拳场分给大家一起吃。Z师兄尝了一颗后,语气肯定地说:
嗯,这味道,应该不是本地荔枝。
于是,大宝的心就被痒痒地勾起来了。经过几天的酝酿,在昨天,终于,撺掇着几位朋友,又来了一次摘荔枝之旅。
这次,W师兄帮我们联系了另一个果园,每人入园只收10元钱,真是惊人地便宜呀!也不知是不是疫情原因,并没有像往年那样,果园门口堵满了各处来运荔枝的车辆。果园的老板是一位胖胖的阿姨,非常热情,招呼我们先坐下喝些茶。我们举了举手中的水壶,表示不用了,自己有。她便往山上一指,说:
那你们自己去吧。
又见我们眼神直勾勾地觊觎她靠在树边的哪些专业的勾子、带伸缩杆的长剪。大方地一挥手:
记得给我带下来!
这个果园的荔枝树,全长在陡峭的山上,脚下全是沙土,不拄着棍子,提起全副精神,根本站不住,直往下滑。暴晒的阳光下,没走两步路,就有些爬山的疲惫感了。赶紧随手摘了两粒荔枝放进嘴里,缓了缓。可是,总觉得山上的荔枝更好,便一步一步往上爬。大多数荔枝树都颇高,不好摘,还好有长长的勾杆和剪子可用。
爬一截、摘一阵子,最后在山上一处矮崖边,大宝为阿宝找到一处站着就能摘的桂味。阿宝开心坏了,一开始摘一颗就吃一颗,后来饱了,便只是兴致勃勃地摘了下来,放进塑料袋里。后来见Z师兄带着她家女儿爬到树上,也闹着要和姐姐一起爬上树摘,玩得不亦乐乎。
过了一会儿,大家觉得还是应该去多摘些糯米糍来,便又下山去找我们刚刚经过的,那颗在半山腰的糯米糍树。荔枝都在树尖,我索性爬上树去,站在能落脚的树叉上,脚已经离地两三人高了,距离荔枝们却还是差一点。那红彤彤的荔枝一大片一大片,就在离我两臂远的地方。那勾子勾吧,树枝太厚,弹性又好,带着我晃晃悠悠,真怕把我弹飞出去。大宝见我半天摘不下几颗荔枝来,赶紧跑到我脚下指导。小心地拨开几捧挡事的树枝后,果然把那一大捧荔枝拉到了手边。哈哈,那感觉,顿时懂了阿宝刚刚在能自己动手摘到荔枝时,那种满足开心的神情。
等下得树来,我全身都已经汗湿得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了。坐在树下一阵狼吞虎咽,才刚两分钟,忽然发现肚子竟然已经塞饱,一颗也塞不进去了……
下到山下,过了许久,才见Z师兄的老婆带着M姐从一边过来,她们根本就没上山。Z师兄的老婆看了一眼我们摘的糯米糍,得意地让我们尝她摘的桂味:
你们这个糯米糍,不算最正宗的。尝尝我摘的这个,整座山上,就这么两棵桂味的树,是最好的!
果然,那香味!清甜至极,直窜到喉咙深处。闹了半天,Z师兄的老婆才是更厉害的摘荔枝高高手呀!
回程的车上,阿宝已经累得睡着了,我们也觉得满足极了。每年这个时候,在树下吃饱了荔枝,就会觉得,这一年总算是没有白白住在深圳。忍不住,还要在心中得意地一遍又一遍默念苏东坡的那句诗: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
夜里,忽然听见睡在一旁的阿宝翻了个身,咯咯咯地笑出声来,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又去摘荔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