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学而》讲了个人做学问的内外修养,古代能有精力做学问的人不多,其目的除‘诚意正心修身’的内在功夫之外,还会想着‘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外用实践。这外用也即《论语》第二篇的《为政》,即教化之功。
夫子说,为政的原则是以道德为指引,就像北极星,它的方位永远不变,其它的星辰都围着北极星转。
政治的核心还是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切政治问题、社会问题归根到底还是思想问题。只要思想纯正,什么问题都解决了。那怎么让国民的思想纯正呢?这需要诗的教育,基本上会写几句诗的人,素质礼仪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学习诗歌的最好课本是什么?当然非《诗经》莫属了,《诗经》一共三百篇,它的宗旨一言以蔽之,即思无邪,不走邪门歪道。
有人说,为政怎么能靠道德呢,太空泛,为政得依靠法律和刑罚。夫子摇摇头,说,错错错,任何法律都有漏洞,紧靠法律治国,人民就会想着如何去钻法律的漏洞,一旦成功,人民不仅不会愧疚,反而会沾沾自喜,毫无羞耻心。这不是为政的本意。
为政还是要靠道德教化,靠礼仪约束,让人民凭着良心立身处世,即使做了有违道德的事,羞耻心也会鞭策着他们自己改正,这样就达到为政的目的了。
不过教化之功可不是一朝一夕,或者仅凭几项政策号召就能看出效果的,可能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但只要形成了良好的教化体系,那就是万代之功。
比如我自己,十五岁时立志做学问,到了三十岁才形成了自己为人处事的态度和标准,到了四十岁,对于各种人际事务的处理上才算成熟,没什么能迷惑我的。五十岁后,对于自己或他人的命运走向或沉浮能做到见微知著。到六十岁,对于外界的各种声音或议论,我听到就跟没听到一样,不会影响自己内心的平静。但这还不是极致,七十岁时,我无论做什么事,都在道德礼仪的范畴,这已经不需要什么思考决策了,下意识里就能做到。
道德教化听起来空泛,但他有个基本的落脚点,即:孝。古代都是宗法或家族社会,各朝代大都以孝治天下,连寻忠臣都在孝子之门。所以‘孝道’在几千年的社会中都是极被看重的。
有位叫孟懿子的高官,听了孔夫子的为政理论,问夫子怎样才算是孝道。夫子只简要回答说“不要违背”,不做什么解释就走了。夫子的学生樊迟驾车送夫子回去,路途上,夫子对樊迟说:“刚才孟懿子问我什么是孝道,我解释说不要违背。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不?”
樊迟心想,这不要违背的东西可就多了,不知道老师指的是什么,还是不要瞎猜了,就问夫子:这是什么意思呢?
夫子回答说:父母活着的时候,我们要孝敬,爱护他们;死的时候,用完整的葬礼给他们送终;以后每年还要好好的祭祀。
这些都属于礼仪方面的,夫子为什么对孟懿子说这些呢?因为孟懿子是高官啊,为政者能做到孝之以礼,下面的民众自然也向他学习了。
后来孟懿子的儿子孟武伯也问孔子什么是孝道,孔子看着这位没体验过世间疾苦的官多代的年轻世家公子,说,如果你能做到用你生病时你父母对你的担心程度来关心你的父母,那就是孝道了。
夫子的学生子游有疑惑了,怎么同一个问题,回答还不一样呢?也去问夫子什么是孝道。
夫子说,现在的人啊,以为每天给父母弄吃的穿的,或者每个月寄点钱给父母就算尽孝了。如果内心对父母没有恭敬之心,那和养猫养狗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