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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水平心不在焉地“嗯”了下,低头瞧了会儿手机,待他爸讲完了,转头想和他继续聊游戏的事儿。
他爸却突然脸色一变,打一下他的脑袋:“臭小子,破游戏有什么好玩儿?讲半天是一点没听进,做你的作业去!”
他妈也进来了,直催他写作业,一面质问尤国平瞎教了他什么。尤国平便站起身往外走,一边与她打哈哈,面不改色的:“瞎教什么?教得是人生真理!他小子悟性不行。”
留下一副苦瓜脸的尤水平,对着晃眼的台灯发呆一阵,见父母出去了,又偷偷搬椅子到电脑前,想着作业还是明早再抄吧。
当这段回忆结束时,好像很长,实则一瞬。尤水平扎着两腿,整个人沉在沙发里,不住地摩挲着头发,愈想愈气,恨得踹一脚桌腿。
不想黑暗里“呲拉呲拉”一阵,借着唱歌机里的光线,才看清是刚刚摔碎的那瓶啤酒,摔得满地的玻璃碴子。不得已,他只好压住性子,叫服务人员来收拾。
张兰一股风似的进入女厕所,见镜里自己虽衣妆齐整,但胃里仍止不住地一阵恶心,就冲到隔间儿里干呕半天,煞白着脸出来。
又望着镜里木然地不知所想,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来,见到赵小树给她发消息:“你在哪家ktv ?”
张兰心里猛然一暖,几近想也不想,一股脑将ktv 名字,甚至包厢号都告诉了他。就像长长吐出了一口闷气,她眼神一松,冷静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发过去几个字:“怎么啦,你要来?我马上就回家了。”
然后将手机塞回兜里,又两臂撑着盥洗台,直直盯住了镜里好一阵,整理整理衣角领头,冷冷地朝外去了。
刚出到门口,就在醒目的、如飞碟光亮般的男女标识前,走廊那头哼着歌儿走来一男的,像从一条放射着噩梦的幽蓝,昏昏暗暗的管道深处逼近。
这男子十七八岁模样,短寸,两鬓剃得干净,但被刀纹了条龙还是蛇的样子;松垮垮的迷彩运动夹克,撸起袖的两只胳膊插进兜里,右腿的长裤也撸起半截儿,露出一长条极显著的刺青图案。
那是个犬头,怒目圆睁,呲牙咧嘴,盯久了背后生寒。
张兰瞥见了,有点害怕,就低着头,想绕开他过去。
不想那青年扭头见她,反复打量,忽地一个侧步,堵住了她的去路,言语玩味道:“妹妹,眼生,第一次来我们家玩儿?跟哥喝一杯,给你免单怎么样?”
张兰吓得“啊”地退后一步,抬眼望他,见他生了一张瘦尖的脸,弯勾勾的眼睛,像只豺狼,王强几人与他相比简直是小白兔了。
便不敢回复,又低了头,转到另一侧要过去。那人却又瞥了瞥她的校服,问道:“东高的?认识王强他们吗?”
张兰却早匆匆逃远了。
等她心惊肉跳地回到203,强哥几人早都已回来。只有宋思雨双手攥着麦克风,唱着悠扬的歌,其他人都懒懒地斜在沙发上。
她望一眼尤水平,见他沉着脸,独坐在角落里看手机,犹豫一下,仍旧走到宋思雨旁落了座。
期间众人又度过几场游戏,尤水平只喝两口玩一下的,沉默不言;张兰自然是不搭理他,反倒放开了些,与宋思雨等人有说有笑的。
黄毛瞧在眼里,只是冷笑,忽然手机震动几下,便拾起来看。是那个叫“狼青”的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正是张兰的背影,底下附上一句:“是你们带来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