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恋》:悬崖娇花,向死而生

文/白茶心

题记: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我想,温柔才是世间最伟大的力量。就像文中的白流苏,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在枪林弹火里,抚平浪子颤抖的心。——调调

张爱玲的小说,无论是谁来拍摄,都是会被诟病的。因为通过文字产生的想象力和张力,美感超过一切。声音和影像可以让人物形象清晰,也可以破坏美感。

发哥饰演的范柳原,可能还是比较符合乱世中风流公子的俊逸和潇洒。而缪骞人饰演的白流苏,因她本身的男性气质,以及短发造型,则招来无数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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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管怎么样,这个故事是好的,缪骞人的演绎也是细致入微的。贴近那个时代,对于困境的挣扎和突破,许鞍华从女性导演的视角的解读还是比较到位的。

自古艰难唯一死,然而活着可能是更艰难的。白流苏经历了人生的四大死局,最后苦尽甘来,方修成正果。

从电影《倾城之恋》的角度看,我认为,流苏的爱情结局,是自己成就的。而不是倾覆一座城,用战乱作为借口,才成全她的爱情。流苏是经历了蜕变之后获得的幸福。

1.用离开打破婚姻的死局

流苏首先经历的是婚姻的死局。她在第一场婚姻中,必然是经过父母的媒妁之言,嫁给一个世家公子哥。那个前夫,他们可能也曾经有过一段甜美的初婚岁月,聪明的流苏学会了跳舞。

后来好景不长,她的婚姻不幸,她倔强地选择了离婚。原以为需要一辈子去委曲求全,然而,白流苏用刚烈的态度直面婚姻,她选择了最不好走的一条路。

离婚后,她得到一些钱财。而哥嫂为了她的钱财,容许她回到娘家。在7、8年后,钱财被哥哥们败光,他们开始刁难嫌弃这个失婚女人。

流苏敢于离婚,就是骨子里有一种反抗的心理,也有一些倔强和不甘。在面对哥嫂的刁难时,她敢于提出质疑,告诉他们自己不想再回前夫家去,而哥嫂花了自己的钱,按理应该让自己留下。

2.用主动打破家庭的死局

前夫去世,家里人劝她回去主持局面,然后过继一个孩子,守寡一辈子。这是安稳的一条路,守着前夫留下的钱财和守寡的名声,埋没自己的一生。但是流苏坚决拒绝了。

她不知道自己路在何方。原生家庭已经不能容纳她了。嫂子们的尖酸刻薄,哥哥们的势利,母亲的软弱,都让身无分文的她在这个家庭无法立足。

流苏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家里人开始帮忙张罗她的出嫁。徐太太开始给她介绍男人,大家认为,只要是个男人,肯接纳她就可以了。但是流苏还是不甘的。有个细节体现很清楚,她就着胡琴的音,开始表演,镜子中的女人是妩媚的,脸还是青春的。

后来,徐太太给妹妹介绍男朋友范柳原。流苏很主动,不像那些扭捏作态的小姐们,她大方地跟范柳原跳舞。剧情急转直下,范柳原没有看上妹妹,倒是看上了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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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哥嫂的嫌弃开始,流失的生存危机开始出现,她的自救意识开始觉醒。原本她可能想着在娘家终老,但是禁不住家里环境太恶劣,她只能开始自己想办法,找出路。

3.用放弃打破恋爱的死局

流苏的转机开始了。但是这个转机还是危机重重。范柳原借徐太太的嘴,问流苏是否愿意去香港。理由是那边有许多机会,有很多不错的上海男人,他们喜欢从上海来的女人。

徐太太问流苏去不去。照理说,旧日闺阁中的女子,哪里能随便抛头露面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呢?但是流苏答应了,她想冒一回险,反正在家里也死路一条。

流苏跟着徐太太来到香港,再一次遇见了范柳原。范柳原是个众所周知的花花公子。他喜欢流苏,却不肯付出真心。

他们像普通的男女那样,试探,暧昧,玩小心思。在这个过程中,范柳原进一步了解到流苏的本性。她其实是很想要爱的,只是命不由人,想着要找个终身的依靠。

而范柳原,只想玩玩,不想担负婚姻和家庭的束缚。他只想让女人主动,这样你情我愿,他可以不负责任。两人在频繁的接触中,彼此更深的吸引,他们相爱了。

但是,范柳原要去英国,他说不知几时回来,也不会带流苏去。流苏明白,自己如果再坚持,只能成为情妇。但是她是有一点骨气和倔强的,所以她选择离开回到上海。

她在上海呆了好几个月,范柳原一直没有联系她。家人对她极尽讽刺和嘲笑,她一言不发。换做一般女人,可能不会离开,离开后也会妥协,但是流苏没有。

虽然遭遇恋爱的死局,流苏还是有所坚持的,她坚持希望得到一个相伴终生的良人。可能是她的倔强与坚持,她的与众不同,让范柳原先输了心,他放不下她,再次邀请她去香港。

4.用真实打破婚姻的死局

去了香港后,流苏虽然享受恋爱的美好,对于自己的未来还是不确定的。她的心很小,小的只有范柳原。然而她的心也很大,她能够坦然面对爱人的不成熟,和对婚姻的逃离。

她安静与他恋爱,她愿意理解他的孤独与寂寞,听他的各种叨叨。她没有患得患失,她只是凭着自己的本能去与一个优秀的不错的男人相处,是平等地相处,而不是自卑自轻。尽管她想要婚姻,却也没有表现那么急功近利。

她对于未来也是有期许的,在搬进新房子去的时候,她在墙上按下自己的手掌印。他们约会的时候,她采下一朵红色的花,含羞带笑。她是有趣可爱的。

在生活最动荡的时候,她和范柳原像最普通的夫妻那样,互相依靠信赖。他们一起买菜,一起做鱼汤招待范柳原原来的绯闻女友。她真实坦然,温柔内敛,不急不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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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范柳原终于转变,说要登记结婚的时候,她是高兴的,她喜极而泣。我想,她开心的不是钓了金龟婿,而是她与她心爱的人,终于可以厮守了。

许多人受到张爱玲的总结影响,认为是战火让他们的姻缘得以成就,所以这个俗气的故事取名叫“倾城之恋”。我认为,不是战火成就了她,是她自己成就了她,范柳原是她配得的人。

范柳原原本阅尽千花,为何最后情归流苏?是在漫长的相处中,在不断的试探中,范柳原看到了游戏花丛中的倦怠,取代不了真情的流露,取代不了真实包容的爱人。

所以是两人的深入了解,以及流苏本身的魅力让她获得幸福。她的坚韧,她的真实,她的坚持,她的有趣,她的包容,她的倔强,以及她对爱的平等,让她逐渐获得了范柳原的倾心。

流苏原本是悬崖上的娇花,因命运所迫随时可能凋零。但她敢于向死而生,拥有敢于改变的韧性,主动抓住命运的尾巴。我猜想,如果没有范柳原,凭着流苏的性格与魅力,她还是会获得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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