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四五月份,心里总有件事在纠结,常是不记得父母的生辰,其实压根就没记得过。古话说:“三十、四十无人得知,五十、六十打锣通知”,说的是旧时父母自五十岁后,儿女就要给父母做寿了,50岁为“大庆”,60岁以上为“上寿”,两老同寿为“双寿”。
民国以前的人寿不长,活到古稀、耄耋之年是极福,而今却不算稀奇。暂且拿这句话当作没在父母五十岁后给他们庆生的理由吧,不算不孝,我来改改规则:70岁为“大庆”,80岁为“上寿”。可父母偏不告诉他们的真实生辰,特别是父亲一听我问就装作厌烦的样子舞着手臂作拒绝状。
旧时凡大办寿庆,多是富人且有社会地位之家,贫穷人家则不做寿。我能体会到父母的心,可一家人聚在一起去酒店定张桌子的钞票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还不至于像杨白劳那样赊点白面包饺子过年。
父母不喜欢那样的形式主义,我亦是如此的性格。不会做表面文章,不善巧言,时常思考人为什么要过生日,是因为立于世的伟大还是因为来到世上不容易。有人说的好,生日之时,是感恩母亲之日,十月怀胎的臃肿累赘,一朝撕心裂肺的疼痛。
为何庆生,有一个理由还是能站得住脚,吃。一碗油面卧两个白白的荷包蛋,是我记忆深处的生日情结。最喜欢吃那细如发丝的油面宽宽的尾巴,为这碗面是我小时候盼着生日快点到来的理由,如今再没有什么吃的东西让我牵肠挂肚的,家里有个百变烤箱,想吃什么随时可以变出来,只要我勤快。不讲究卫生的,可以用钞票出门去换,没有换不回想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