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一年前,现在应该还坐在教室里,听着班干的训斥声,望一眼前排那个有着世界上最好看侧颜女生的马尾,默不作声的在纸上写下一行行词句。日记本上满是对未来的憧憬,无论如何也不回想到一年后的今天,在生活了一年的然而还是依旧感觉陌生的城市写下这些文字。
去年九月开学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那时八月的余温还未褪去,秋季的风亦是微风,不成气候。我相对伫立在省常技门前的斑马线处,不顾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与车流。只在心中默想“难道这就是我将要生活五年的地方,青春诗篇的页末要在这里谱写完成?”带着一系列的疑问缓缓的移动着脚步踏入了这座人生中最后的伊甸园。
学姐学长在门口作热烈的欢迎仪式,而我却没有丝毫洋溢出来的喜悦亦或激动之感。视觉神经末端麻木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只不过在班主任报道处暂时性的有了一丝搏动。总算对于我来说有了些许的欣慰,因为与此相对应的是刚在班级人员处看到的名单里全班都是清一色的男生。这应该就是李清照《如梦令》中“绿肥红瘦”的正确释处吧!
在学长的引导下找到了宿舍所在处,环境简直可以说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反义词来形容。还好这一切都交由父母来操作整理,我在一旁漠不关心的读着尼采的《善恶的彼岸》。剩下的宿友都陆续到达,因为不知别人的癖好习性,只做了简单的“点头之交”。当然,这一交往保持到了现在。他们当时发起的一个叫“一分钟逛完常交技”活动对于我来说也是兴趣索所。
接下来的系列活动中,稍微使我感到有点意外的是我竟然当选上了团支书,不过接下来我这种“比上不足”的在这个学校中“比下有余”一大截。我当时的感受就是这个学校到底是有多差劲啊!不过经历了一年的世态炎凉的现在才明白这种差是无下限的。
在初中时以“文青”二字自称,与一帮志同道合之友在语文课上辩论到底是普希金的白开水诗句还是空灵的雪莱更能代表十九世纪的诗坛。亦在历史课上高谈“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与“霸王行动”中不被正史所记载的细节。那个时刻最为自豪之处就是与别人交流彼此思想,尽管有时不免唇枪舌剑一番,连任课老师都有几次三番的过来劝架。但在这里,除却所接受的思想人文程度不在一个档次之上外,一切在语文课上谈古诗的出处典故亦说了一句海子的逝日都被以“装逼”二字概论。好在认识一个还算看书的同学,但在下学期开学初就走了。如博尔赫斯在《另一次死亡》中写的那句一样——“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周围的人每天都在游戏中消耗生命,浑浑噩噩,醉生梦死的活着。我无资格去批判些什么,批判他们的生活态度?还是学校的管理机制?九年义务教育已过,家长和老师都不好过问什么,只要不杀人放火,十恶不赦,怎么做都无碍他人。
每个人谱写的篇章不一样,我也无权无资格去指责什么。有时我也在发问我自己“难道这不就是我初中梦寐以求的生活吗?无人管教,自由无虑。”但我却一直想到一九一六年,胡适在北大的演讲中说:“你们要争独立,不要争自由”。我们现在班级乃至全校都在争自由,但自由是针对外面束缚而言的,我们早已没束缚。独立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给我们自由而不独立 仍是奴隶。这也是我周遭同学而表现。
独立是不忙从,不受欺骗,不依赖门户,不依赖别人。这就是独立的精神,亦是我所追求,在这浮躁的世界里与他们有所不同。
班主任总说我太孤僻,这样是交不到朋友的。我回到“我有两个朋友足矣,一个图书馆充电,一个操场放电”。又时凌晨六点阳光倾洒在这象牙塔里,我在操场上气喘吁吁的也希望这是崭新的一天,对今天也有所无限新的期待,我也尝试过张开双臂拥抱这个世界,但回到班级,放眼望去,一个个宛如晚清抽鸦片垂死之人,游戏电音不绝于耳。但是我还是觉得更适合回到那个《百年孤独》里充满梅尔基亚德斯尸体的气味,布尔迪亚上校战败后不停做又销毁小金鱼,最后一代私生子奥雷里亚诺在这里破解这个被孤独诅咒的家族羊皮卷的阴冷潮湿的小房间里。因为对周遭已失望透顶。
一年以后,没有了前排女生的背影,也不再因为一点成绩喜形于色,避轻就重的说话,谨言慎行的苟活,叹一口气都语重心长,说的最多的全是过去,也不提将来。就像海子说的“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失去的早已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