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风已经有点冷飕飕了,推开门却撞进一屋子暖香 —— 是毛毛姐选的店,藏在环球金融中心三楼里,连桌角的瓷杯都焐得温温的。
她招手时眼里盛着笑:“晓得你不容易,点了你爱吃的上海菜有蟹煲。”
砂煲端上来时还 “咕嘟” 着细响,红亮的蟹膏裹在蟹壳边缘,虾仁蜷着粉润的边,口蘑浸透了鲜汁,嫩得能掐出水。我举勺的手还带着敲键盘的酸,她推荐我赶紧尝尝。
蒸汽模糊了眉眼,倒让那些没说出口的疲惫都软下来。其实我们没讲多少话,她给我点了一杯漂亮的饮料,我夹起浸满酱汁的葱段,砂煲里的热气裹着白米饭的香,把冬月的冷都堵在了窗外。
后来我捧着空碗笑,说这蟹鲜得能鲜掉眉毛。她也笑,说 “晓得你辛苦”—— 原来真的有人不用听你絮絮叨叨,只看你眼下的青,就能接住你所有没说的累。
走的时候风还是凉的,可衣摆上沾的蟹香、手里攥着她塞的热茶,都像这一煲暖鲜,把日子里皱巴巴的边角,轻轻熨平了。
要不是这场午餐,我差点忘了:好的陪伴从不是 “我懂你” 的宣言,是一筷子剥好的蟹肉,是砂煲里不散的热,是冬月里,有人把你的辛苦,都煮进了这碗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