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黄沙,笼罩住我矮小的身体,困在这黄土的地牢,进,不可深入;退,无处可逃。
可是曾经几许,迷恋过的动漫玩偶,也是那些年笔尖游走过的纸张,一个一个,一页一页,悬在眼前,前路迷茫,步步为营,仍一脚不实,坠落山崖。
划过天际的星辰,再见仿佛千年之久,沧海桑田,近在咫尺,不曾见证。天空混沌,像是盘古仍在沉睡。灰蒙蒙的日子,头顶风扇呼啸,如海浪倾巢而出,是要淹没这世间万物,让这生灵再从寄生走起,历经万亿,改变现状。
那些日子,仿佛忘记了为什么要活着,也曾一遍一遍的质问自己,这就是你想要的么?得不到答案,往往都是这样,又是一天,蜷缩在床角,不知道如何,活着还是已逝。
隔壁的花已然肆意疯长,蔓延到我的窗边,淡淡的粉红,一如少女的美梦,盎然的甜蜜着;对面邻居家的男生,变声期的嗓音格外的魅惑,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房门外,日复一日的谴责、谩骂以及哭泣和叹息。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不同的,懦弱的不同,黑暗的不同,活在角落,在布满青苔的角落,讨厌丝缕的阳光,又不得不仰仗着阳光而活下去。
夜,静静的降临。呼吸肆无忌惮的蹦蹦跳跳,从父亲的口腔逃出,跌入自由的天空,划下一曲美丽的乐章,倒是像极了对面少年魅惑的嗓音。我悄悄推门而出,合着那乐章,未着屐履的脚丫子,光溜溜的坦然在月光下,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我忽然发笑,为自己的形容,为自己的想法,也为自己当时内心的渴望。
静静的躺在月光之中,看着光辉荡漾,数日以来,第一次不想对抗,想歇一歇,想好好的睡一觉,做一场有关温尔如玉的少年的美梦。告诉他,我也曾是个拥有太阳,会站在月光洒落的露台上,向星星诉说自我的女孩;我也曾是一个爱笑、爱花、憧憬未来的姑娘,从什么时候,从什么时候不再是了呢?
此后,数日,夜深人静,总有一个脸色苍白、身形单薄的女孩,带着笑容,同夜光肆无忌惮的嬉戏,笑容中带着月光,洒落在各个角落。终有一日,转身刹那,望见一个妇人泪雨磅礴,现在远处,单薄的身子如风摇曳,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女孩一下跑开,关上自己的门,错过那黯然失色的脸,错过那肆意的泪,独流绯红的小脸,面对窗外的花朵,痴痴然的笑。
阳光透过花儿,洒向微黄的发丝,黄沙随着呼啸声的远去,一点一点飞散。床上的人儿,睁开那双清明的眸子,下床,走向餐桌,微笑的和父母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