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郑风·羔裘》:豹袖羊裘贤者衣,内美修能两相宜

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彼其之子,舍命不渝。

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

羔裘晏兮,三英粲兮。彼其之子,邦之彦兮。

这首诗赞美的是郑国某位政治人物。《左传》昭公十六年载:“郑六卿饯韩宣子于郊,子产赋郑之《羊裘》。宣子曰:‘起不堪也。’”鲁昭公十六年(公元前527年),郑国的六卿为前来访问的晋国世卿韩宣子(姬姓,韩氏,名起,谥号“宣”)饯行,郑国名相子产(姬姓,公孙氏,名侨,字子产,又字子美,谥“成”)吟诵这首诗,作为应景的唱和。韩宣子自觉德薄,表示自己不敢担当这样的夸奖。可见,在子产所在的时代,这首诗已经成为了广为传颂的名篇。

第一节,“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彼其之子,舍命不渝。”羊裘柔软有光泽,(你)为人正直人品好。你就是这样一个人,舍弃生命也要保持忠贞。

出自细井徇·《诗经名物图解》

第二节,“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羊裘有豹皮装饰袖口,(你)为人威武有力量。你就是这样一个人,负责规劝着国君的过失。

第三节,“羔裘晏兮,三英粲兮。彼其之子,邦之彦兮。”羊裘光泽真鲜艳,三排豹皮装饰真好看。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国家级的杰出人才。

羔裘,羔羊皮衣,古大夫的朝服。濡(rú),润泽,这里指羊皮衣柔软而有光泽。洵(xún),诚然、的确。侯,美。

其,语助词。舍命,舍弃生命。渝,改变。豹饰,用豹皮装饰皮袄的袖口。孔武,特别勇武。孔,甚、很、非常。此处有两个成语:舍命不渝和孔武有力。“舍命不渝”,用来形容某个人品行高洁,能坚持操守,类似的成语还有“忠贞不渝”。孔武有力,现在的语义依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非常值得一提的是,《诗经》中非常喜欢用“孔”这个形容词,热衷程度丝毫不亚于赵本山小品中“相当”一词。很多人觉得理解不了这个词,这里试举一例:诸葛亮,名亮,字孔明。古人的“字”通常是对“名”的解释。所以诸葛亮的名字,可以理解为:“非常明”就是“亮”。大部分的古人名字,都遵循这个模式。

既然讲到这个题外话,那就再举一例,周瑜,字公瑾,“怀瑾握瑜”,是用来形容人有美好的德行操守,“公瑾”就是对“瑜”的进一步解释说明。

司直,负责规劝国君,指出其过失的官吏。晏,鲜艳或鲜明的样子。三英,装饰袖口的三道豹皮镶边。粲(càn),光耀;前面讲过,粲的愿意是光洁白亮的米,引申出了光亮璀璨之意。彦(yàn),人才、美士,这里贤能之人。北宋有个著名的词人叫周邦彦,他的名字就是出自“邦之彦兮”这句。

《诗经》中有几首同名的诗作,比如前面讲过的《召南·羔羊》和后面将要讲到的《唐风·羔裘》《桧风·羔裘》,主题各异。本诗侧重的是对这位贤明的士大夫的赞美。通过描绘羊裘上的细节,突出羊裘的制作精美,并以羊裘起兴,将羊裘的华美与贤士无可指摘的品行相类比。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位贤者内外兼具,内在美加上外在美,成为了当之无愧的“邦之彦兮”。


诗经专题第80篇,总第08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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