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天陪在我身边的时候,有时候闹腾,有时候乖巧,日子翻页特别快,有时候想起第一次见你时的模样,感慨时光飞逝,转眼你已4岁半,过完这个暑假,幼儿园里也将有人喊你姐姐了。
想到这个,你总是特别兴奋。几次问我,上了中班,是不是就有很多小朋友喊你姐姐,想来你也是十分渴望长大。
只是每每想起,在你成长中我多次缺席,总是觉得十分愧疚和遗憾。
你一岁多戒奶之后,爷爷奶奶带你回老家,我们分开了将近一个月,那时候你已学会走路,话说得还比较短。
我和爸爸回老家接你的时候,你远远看见我们,兴奋地从爷爷怀中挣脱出来,跑到我们面前求抱,那种兴奋,写满了眉眼和嘴唇,也通过手足舞蹈的肢体语言传递出来,传染了我,让我抱着你,久久不愿分开。
犹记得你对着我亲了又亲。那个时候,我想,我再也不要让你经历分离。
可是,我却没能做到,而是让你一次又一次经历别离。
我总是试图跟你讲道理,特别是每次爷爷奶奶说要回老家的时候,你总跟我说你不想跟他们回去,你要留下来陪我。
我总是对你说爷爷奶奶要回老家,而爸爸妈妈要上班,上班的时候照顾不了你。
你问我能不能带你一起去上班,你一定会很乖,很安静,你用充满企盼的眼神望着我,我却总是让你失望,说不行。
其实,我一直都看到,你的失落和伤感。
因为,我也是这样。每一次要和你分开,从离别前倒数的几天起,就开始想着将会有一段时间不能每晚陪你看书,给你讲故事,心里就开始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失落和伤感。
有好几次,你终于不抗拒回老家了,一直跟我说你要和爸爸一起来接我,我说好。
以为你终于变得坚强,可是你才回老家没几天,打电话或视频给你,你却对着电话哭得稀里哗啦,我的心瞬间被揪紧了,很后悔,为什么要让你跟着爷爷奶奶回老家,可是,不让你跟他们一起回去,我又该如何照顾你?
那几次你恸哭的时候,电话都是被爷爷奶奶挂断了,此后,每次你回老家,总是很难打通爷爷奶奶的电话,他们说是没有听到电话响,我却暗自猜想他们不想让我听到你的脆弱和想念。
我知道,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哭着不肯与我分别的小女孩了。
而我却更加愧疚,因为我知道,对于年仅4岁半的你来说,分别时没有哭泣,并不是快乐成长的结果,而是我让你不得不经历的那无数次的分离,让你不得不成长。
你是个女孩子,我多想你可以一直无忧无虑地在我怀里撒娇,可是现在的你,却问我:“你出差了,那爸爸呢?”
我说爸爸也要上班,于是你只是很安静地对我说:“那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说有爷爷奶奶陪你啊,你脱口而出,那不一样。
是的,不一样,我都知道,只是我却假装不知道,继续跟你说爷爷奶奶也可以带你玩,可以陪你看书画画读英语,却假装看不见你眼底的难过和落寞。
你对我说:“妈妈,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努力梦见你的。”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虽然爷爷奶奶和爸爸总说你蛮横不讲理,其实只是他们从未试过耐心听你说话。
而我,看到了你每一次对着他们重复又重复,却没被听见,最后变成一句大声的“讨厌”,渐渐地,你开始不喜欢表达自己,而是当他们,包括我,说了什么你不喜欢的话时,习惯性地大吼一声“讨厌”。
原谅我不是一个很好的妈妈,虽然我总是极力想要做一个“好妈妈”,但我也试过,缺乏耐心地对待你的请求,而导致你哭闹。
其实我知道,只要我弯下腰耐心倾听你的请求,你总是能够从怒气冲冲迅速变得温柔。
你是多么贴心的一个小女孩,常常把你认为好吃的东西与我一起分享,也会在醒来发现我没盖被子的时候学着帮我掖被角。
亲爱的宝贝,在与你分开的这些日子里,我天天想你,常常翻出手机里你的照片,看你的开怀大笑,希望我没有陪在你身边的日子里,你还可以做个快乐的孩子,而不是过早学会压抑自己的天性。
我想,当我没有细想就婉拒了集中办公等各种出差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我始终相信陪伴是最好的礼物。
但却还是不得不与你分开这40天,想念无时不刻在心间,就像这样的深夜,不知为何,我竟已失眠多天。
亲爱的宝贝,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