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从记事儿起就知道这句话。农历二月初二,是很重要的民俗节日,南北方习俗多而不同,吃食也各有特色。
那年月,我还小,二月二的早晨,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想起姥姥的叮嘱,不能说别的废话,一定要先说“二月二龙抬头”,几个孩子趴在炕上,像个小燕子似的,抬头翘脚说三遍,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边憋住笑一边说,好像真有一种神秘感,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们说的话龙王会听见吗?属龙的权哥、娜姐和属蛇的我,在这一天还必须要洗头。
早饭过后,每个孩子都会得到一串姥姥亲手做的“龙尾”,所谓“龙尾”,其实是一种布艺的挂饰。大多用爆米花、干秸秆和彩色小布块做的挂饰。现在想想,简单的“龙尾”实际串法很上讲究,秋天收了高粱,挑出粗细合适的高粱秸,摘掉叶子贮藏起来。串龙尾时,将高粱秸逐段剪成寸长,再把平常攒的花布片剪成寸把长的方片或圆片,用红线或蓝线与高粱秸交替串起,为了对付我们这些馋嘴的小孩儿,“龙尾”上还会间隔地穿上几颗爆米花。
戴上“龙尾”,我们一群小孩儿似乎就相信自己有了龙腾虎跃的能力,淘气一天,直接就揪爆米花吃,然后一整串“龙尾”就直接变成了软绵绵的“龙蜕皮”。跟表哥表弟比,我并不是最淘的孩子,但到了下午,我的“龙尾”却总是和他们一个模样,因为我确实觉得串起来的爆米花比盆里的好吃许多。
回到爸妈身边上学以后,我那个只忙工作的妈妈也不会做这些,我就再也没有“龙尾”可戴,节日里也少了很多的乐趣,如今,那些偷吃爆米花的兄弟姐妹们早已为人父母,我们的孩子都不屑于这些小玩意儿,任凭我如何解释民俗,女儿都说,这是封建迷信,龙真能降雨啊?龙真能管风调雨顺啊?你要相信科学!
尽管00后的女儿如此说,70后的我还是很执着地早起洗头,一路上没有“龙尾”的陪伴,只在一串汽车尾气中疾驰到单位。
传统的民俗已消忘于形式,我还是愿意把这些美好的回忆写下来,怀旧也好,固执也罢,心中的这份执念也必然会留存于我们的记忆里,像温暖的春风伴着爆米花的香味,永生难忘。
“二月二,龙抬头”,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一年里最好的季节来了,用心播种,总会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