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手、妙手、俗手”是围棋的三个术语。本手是指合乎棋理的正规下法;妙手是指出人意料的精妙下法;俗手是指貌似合理,而从全局看通常会受损的下法。对于初学者而言,应该从本手开始,本手的功夫扎实了,棋力才会提高。一些初学者热衷于追求妙手,而忽视更为常用的本手。本手是基础,妙手是创造。一般来说,对本手理解深刻,才可能出现妙手;否则,难免下出俗手,水平也不易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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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破局
13年新国辩的舞台上,马来西亚大学不断重复攻防辩论的“本手”,打遍天下无敌手,在攻防辩论的技巧日趋精进的同时,所有辩手都陷入了内卷的僵局:攻防辩的范式已经近乎完美,任何选手都无法在攻防体系下给出辩论的更优解——攻防便已然成为八股,无法起到教育大众的作用。
直到黄执中出现了,黄执中并不囿于辩题本身去讨论,而是将辩题从具体问题中抽象出来,放置在那些经典的社会科学理论中去讨论,在阐释持方的同时,也向观众输出了一套相对成熟的价值体系。
人习于苟且非一日,精湛攻防辩的本手固然保险,然而当“本手”日趋完善以至“既无渐进式增长,也无突变式发展”之时,我们应当停下来,思考如何以妙手破局。
值此2023,距离上一次技术的重大突破已经过去了近五十,信息时代刚刚到来的经济红利正在逐渐褪去,量子技术又迟迟无法向生产实践中实现规模化的变现,造就了当今发展进入瓶颈期。而瓶颈期,反映到我们每一个个体身上,就是投入更多,回报更少,就是你即使精通计算机技术,你也只是万千程序员中的一员,就是有无数人和你一样不同程度地精通“本手”,无论你们如何再精通,红利退去决定了你们中总有一定比例的人会被结构性抛弃。而这个比例正在越来越高,这是内卷背后的真问题,也是时代的症结所在。
因此,比起本手,时代更加需要妙手破局,更加需要一次技术爆炸或者制度革新来缓解内卷的症结,这不仅需要我们习其本手,更要求我们跳出本手,创造妙手。
妙手破局,并非不学本手。因为对已有方法的熟悉,帮助我们少走弯路。新国辩的舞台上,黄志忠并非对攻防辩不闻不问,闭门造车,而是在熟悉攻防辩的体系后,针对其中琐碎讨论和只争输赢而不教育大众的问题进行系统性的改良,最终形成了一套独特的辩论体系。本手是当年的妙手,放在当下,是精华与糟粕并存,我们唯有先学其本手,方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更有针对性地提出我们的妙手。
妙手破局,还意味着社会给予“俗手”更多的宽容。妙手的本质是革新,更高的收益必然伴随着更高的风险。不可否认,大多数自认为的妙手都是俗手,但他们并非俗得一塌糊涂,可能只是因为一些小的方面而在实践中失败了。倘若我们给予革新之举更多的宽容,也许更多的俗手就能改进为妙手。
10年过去了,当年黄执中的辩论体系已经成为本手,辩论场上又形成了新的八股范式。谁将妙手破局?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