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嚏!秦苒手抽回去,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最近总是有意或无意黏着我,我不习惯,也不好明说,她因该有所感觉吧?
“好冷!你身上冰冰凉凉,打扮这么妖娆给谁看?”秦苒很委屈,几次欲言又止,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笑。
听说谷里来新人了,自我介绍一下。”面对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不得不咬着牙,故作镇定。
“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为难大家。”深吸一口气,我为自己喝彩,很有谷主气派。环顾四周,每个人脸上都沉浸着笑容,除了秦苒,她皱着眉,脸冻的惨白,身体也瑟瑟发抖。
“您好!”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站起来,圆脸寸头,很精神帅气的小伙。“可可姐,我叫方南,以后你唤我阿南就行。”他眼睛很小,笑的时候五官挤在一起,乌黑的睫毛上还沾着雪花,眼睛一弯融化成水。
“姐,我……”他很害羞,灿灿笑着。
“自我介绍一下,你从哪里来?为什么来?来之前从事什么职业?当然,更仔细一点我也不反对 。”手指触碰到石凳,倏地收回,差一点就粘在上面了。原来东北人舌头舔铁这个梗是真实存在的。
“老大,给你垫子。我们疏忽了……”刺青男赶紧跳下来,一阵悉悉索索声后,方远冷冷说道:“不用,你踏实坐着。”他一把揪起刺青男放在草垫上。环廊内一阵哄笑声,刺青男脸憋的通红,他拳头挥舞几下,自己也笑了。
“拖几次野猪,臂力大增,不会练成麒麟臂吧?”方远低头做几个举哑铃的动作,转脸很严肃看着刺青男:“坐好了,我再试几次,你可比野猪轻多了。”刺青男无奈看着我,我无视,方远额头沁出了汗,差不多了。余光见秦苒握紧拳头,我呵斥道:“不要欺负他,当我不存在吗?”秦苒拳头松开,刺青男则一脸感激。
“要想做兄弟,你让他把那口怨气发出来,心中没有疙瘩,以后才能真诚相待。”我笑着对刺青男说。
“真,真的吗?”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你以为他耍你玩的,以方远的性格……”
“啊……哦!”刺青男拉住方远的手,哽咽地说:“兄弟,再来。”方远笑着把他摁在石凳上,转身向石屋走去。
“方教授,兄弟我甘愿为你赴汤蹈火,万事不辞。”
“我以后跟你混了,指哪打哪……”秦苒噗呲一笑:“瞧你那熊样,还想和方远做朋友。”刺青男摸头嘿嘿笑了几声:“姐,我傻人有傻福,谷里有你们罩着我,现在方教授愿意和我做朋友,我,我是不是做梦呀!”他双手猛拍脑袋,低头傻笑着。
“朋友不以金钱,地位以及相貌来衡量,你除了这几点缺失,其它还是不错的。”“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让寒风瑟瑟的环廊又添加几分恐怖,秦苒蹲在地上,笑的直不起腰。
“怎么还没来?” 我搓着手,恨不得把秦苒揪起来跳绳。“什么还没来?”秦苒站起来也搓着手,眼睛也向石屋看去。“老大,你是不是犯了相思病呀?”我瞪她一眼,她莞尔一笑抱住我:“你身上很暖和,让我抱一会。”我推开她,想把身上皮草脱下来,她抓住我的手腕,“给我了,你怎么办?”我气的咬牙,她眼睛一红说:“来谷里十余年了,你唯一把我当女人,过去不说别人,我自己也从没……”她别过脸,我搂着她单薄的肩说:“跟我来。”她迟疑一下说:“去哪?”
石屋里方远坐在地上编草垫,抬头望了我一眼,淡淡说道:“怎么把她带来了,你把人想的太简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道理你不懂吗?”身后秦苒气的乱蹦“他啥意思?我上辈子扒了他家祖坟还是拐了他孩子,让他这样看我。”
“好了,随我进屋。”
“这,这些都是给我的?”她不敢置信的样子。
“换上吧!不知道合不合身 。”她把羽绒服和棉被抱在怀里,依旧吃惊地看着我。
“再不收起来我可要后悔了,只要你日后不给我下绊子……算了,我也不是吝啬的人。你这么漂亮,不要轻贱自己,我去外面等。”说完轻轻关上石门。方远靠在石壁上,抬眸微微一笑,满眼的倦意。
“她曾经那样对你,你都能忍。”他低头咳嗽几声,叹一口气说:“你想听我的故事,今天晚上讲给你听,你们有很多共同点,都很傻,傻的冒泡。”我对他的诋毁并不赞同,也不想陈述我的想法。环廊里十几个人围着草垫啧啧称赞, 有谁想上去做一下都被刺青男他们推开,远远望去,草垫套在石凳上,厚厚的,因该也很软,方远手指渗出的血格外的显目。
秦苒从石屋出来,眼睛红的滴血。衣服很合身,设计师的理念也被她淋漓尽致展现出来。
“很漂亮,穿在我身上也没有这么好的效果。”扳她的肩,在我面前转了几圈,啧啧称赞道。“就是……”我停顿,总感觉那里不对。
“就是什么?”
“没啥!”我故作玄虚,秦苒急的不行,不太合脚的老爹鞋在地上呱唧呱唧跺着,如花般美艳的脸庞上竟然流露出小女孩的羞涩。
“老大,从今以后我都听你的,当你跟班……”她挽住我,杏眼桃腮要贴上来,“去,我不吃这一套。”我推开她,她脸微红,我咳了一声,右手托腮假装打量着,“美则美矣,就是不太符合你的气质。”
“气质,我哪有气质?”她后退几步,怕我出尔反尔,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那眼神像极了我家里的小花猫。
“风姿绰约,性感妖娆, 风情万种, 盛气凌人……”我不加思索脱口而出,“而现在,你更像一位恬静温婉的淑女。”
“就她,还淑女呢?”方远斜睨一眼,低头揉着挺括的鼻梁。大家聚拢过来,众星捧月一般,谄媚恭维之词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偶尔也能听到几句刺耳的,我把方远从人群中拽出来,他这样固执容易被打。
“看你很疲倦,回去休息吧?”他眼睛干涩,神态萎靡,想说什么又不放心地瞟了一眼众人,把我拉到一边:“你要当心,无论你多好,也换不来人心。他们在谷里呆的久了,所谓的人性早已缺失。”
“放心吧!”推着他往石屋去,门口,他停下来,“我会小心的,发簪在,他们也不敢造次。”
“……再说,你总不能时时刻刻守着我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他油盐不进,我耐心也将耗尽,正要发火,只见他目光呆滞,傻傻看着我笑,瞬间觉得脊背发凉,一股气流顺着脖颈往外冲,“我会尽快带你出去,也没几天了……”我怔了一下,晃过神想问他,就听到“吧嗒”一声,门关上了。
环廊里欢声笑语,我很想和他们做朋友。
“秦苒,这边。”秦苒仿佛等我这句话,她欢欢喜喜跑过来,手摸了摸草垫,很满意坐下来。
“现在的环廊很有家的味道,美中不足——太冷了,要是点燃篝火,一边喝着热汤,一边吃着烧烤就更完美了。”我搓了搓手,幻想着在燃烧的柴火旁吃烧烤的场景。
“你们去哪?”一阵悉悉索索声,人已经走了大半。“他们去砍木头了,老大说的话哪有不执行的。”秦苒阴阳怪气地说。
“这么晚了,太不安全。”我想站起来去追,没想到手被秦苒抓的死死的,她挑眉一笑,“放心,就那几个人,野兽见了也要绕着走,你耐心等待……”她仰着脸四下望了望:“一会就暖和了,我们也准备一下。”她拍了拍手站起来,眼睛炯炯有神。
“什么?”我仰头看她。
“准备软草和吃烧烤的食材,对了,你应该带了火柴?”
“火柴吗?”我一觉睡糊涂了,敲了敲脑袋,“难不成要钻木取火?”她急了,一边转圈一边小声咕哝着。
“打火机行吗?”我带了一盒,有二十个。她歪头瞅我,看来真生气了。
“有点谷主威仪好不好,不用你做?”她夺下我手里的斧头,交给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你坐着,随时吩咐就行。”她依旧气鼓鼓的样子,挽起袖子把一条猪腿拖出来,三下五除二一个完整的腿骨就剔出来了,旁边的几个男人看呆了,“我脸上有花,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紧洗干净穿串,取几块瘦肉,几块带筋骨的……”我被她的打扮惊着了,羽绒服下摆被翻上来,外面围上草垫,用一根搓好的麻绳系上,在胸口的部位打了一个蝴蝶结。我不知道此时是该笑呢还是忍住,总之都有难度。
“你也看我,我脸上有花?”看她依旧不依不饶的样子,我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你这个样子很像影视剧的人物?”众人点头“哼!有这么漂亮的武大郎吗?”她不屑撇我一眼,我拉住她,啧啧叹道:“你是史上最漂亮的武大郎,没有之一。”
“老大,还吃烧烤吗?”她气急败坏把我摁在草垫上,大手一挥,“干起来!”我想把围裙分给大家,几次还没站起来就被她摁下去“一点都不省心,在耽搁下去明天晚上也吃不上。”她咄咄逼人,我不过随口一说,她们竟然都当真了,现在对自己手中的权力有所感觉。
“给你拿围裙,你再拦着衣服脏了可不好洗,重要的是——你这个样子真的丑。”
“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