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高三上学期（2017年10月~2018年2月）

【周一下午，医院，病房门口，高三（8）班的班主任于老师带着几个同学，高三（16）班的班主任高老师带着几个同学，一起来探望陶睿】

【于老师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轻轻把门打开】

韩燕（捧着一束花）：Surprise！（笑着跳进病房，然后大家鱼贯而入）

【正在收拾东西的齐老师确实被小小地吓着了，陶睿也坐起来倚靠着枕头，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于老师：呵呵，齐老师，没事先跟你打招呼，怎么样，没有不方便吧？

齐老师：啊，没有没有，快进来！

高老师：齐老师，同学们都很担心陶睿，想来看看他，希望没有影响他的休息。

齐老师：没关系，医生说他恢复得不错，再观察一晚上，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高老师：那就好。

于老师（指着同学们手里的东西）：对了，这是大家送给陶睿同学的礼物。

【闵屿和马世图把一个包装精美的水果篮抬到病床前，程冬把一箱旺仔牛奶放在床头柜上】

女生E及其表妹女生K等（站成一排扯开一个横幅，齐声喊）：仙桃们祝陶仙儿早日康复！

【大家都笑了】

齐老师：哎呀，让你们破费了！

于老师：哪里哪里，这是同学们的一番心意。

高老师：是呀，陶睿在咱们班人缘很好的，要不是我挡着，今天来的人恐怕这个房间都装不下呢！

【大家又都笑了】

【同学们都围在病床前询问陶睿的身体状况，只有胡箫亮安静地站在外圈一直看着他笑】

女生E（担忧地）：陶睿，你伤得很重吗？

【陶睿做了几个手语动作】

齐老师：哦，他伤得倒是不重，只不过回家以后就开始发烧，我不放心才坚持要他住院的。

【同学们听完齐老师的“翻译”都松了口气，而胡箫亮在齐老师开口之前就微微地笑了，陶睿看着他，眼神像是在说：“你不需要翻译，对吗？”胡箫亮眨眨眼：“嗯，我不需要。”】

女生K（欲哭地）：陶睿，都怪我，我那天要是早点儿发现不对劲，说不定就能早点儿把你救回来了。

【陶睿使劲摇头，不知该如何宽慰她，灵机一动，撕开旺仔牛奶的包装箱，从里面拿出一罐来塞进她手里】

女生K（惊讶地）：啊，呵呵，谢谢！

【陶睿给了每人一罐，大家就开开心心地边喝牛奶边聊天，只有胡箫亮没有打开，而是揣进兜里摩挲着】

【三位老师走到窗边，低声交谈】

于老师：那个，这件事解决得如何了？

齐老师：嗯，差不多了吧，有他爸爸盯着呢。

高老师：唉，你说你们一家人，也挺不容易的啊。

齐老师：我倒是习惯了，我就是担心两个孩子，他姐姐还好，可是小睿…（眼眶又湿润了）

高老师拍拍齐老师的背安慰她。

齐老师（擦擦眼角）：其实，我挺感激你们能来的，因为小睿这几天睡得不太好，有时候会做噩梦，医生说他这是心里积郁过重，又说不出来，所以…

于老师：是呀，让他跟同龄人聊聊天，说不定能缓解一些。

齐老师：嗯。

【又聊了一会儿，到了晚饭时间】

高老师：同学们，咱们先走吧，让陶睿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大家：好。（依次跟陶睿打招呼说再见）

马世图：你好好养病，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程冬：不对，是学校见。

闵屿：不对，是班里见！

程冬（剜了闵屿一眼）：哼！

闵屿（嘚瑟地）：嘿嘿嘿。

【陶睿无奈地笑看他俩互相撞着对方出了门】

韩燕：你要好好的呀，小可爱。（抬手要去呼噜呼噜陶睿的头发）

胡箫亮（立马抓住韩燕的手腕，瞪着她）：你干嘛？

【韩燕吓得逃也似的跑了，不过出门之后笑出了声】

【胡箫亮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陶睿也转过脸去笑了】

高老师：那，齐老师，我们走了，你也要多注意休息。

齐老师：哎，谢谢你们了今天。

于老师：不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齐老师：嗯。

【胡箫亮趁齐老师不注意，很快地往陶睿枕头底下塞了个东西，然后就跑出了病房】

【齐老师送于老师和高老师离开，病房里只剩下陶睿一个人了】

【陶睿把枕头底下的那个东西掏出来，一看，笑了，原来是个钥匙扣，上面挂着一个精致的熊猫，熊猫的怀里还抱着一株翠绿的竹子】

【陶睿躺进被窝，给胡箫亮发微信】

陶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熊猫？

胡箫亮：我看过你的微博，你的头像不就是熊猫吗？

陶睿：哦，KK

胡箫亮：KK？是什么？

陶睿：笑，科科，KK

胡箫亮：哈哈，你是这样笑的吗？

陶睿：嗯，KK

胡箫亮：哈哈，好吧。（下一条）对了，你的头像很可爱，是你自己画的吗？

陶睿：不是，我姐姐画的，她喜欢画Q版的东西。

胡箫亮：哦，我也有微博，你猜猜我的微博头像是什么？

陶睿：（思考的表情）吉他？

胡箫亮：呵呵，猜得真准，不过那是以前，我最近刚换了。

陶睿：那我就猜不到了。

胡箫亮：你加我微博就知道了。

陶睿：好啊，你叫什么？

胡箫亮：你搜“长庚乐队_亮”，应该没几个重名的。

陶睿：（疑惑的表情）你的头像怎么是个桃子？

胡箫亮：因为我也是“仙桃”呀！（鬼脸）

陶睿：KKKKK

胡箫亮：Ray是你的英文名，对吗？

陶睿：嗯。

胡箫亮：那Amosolo是什么意思啊？

陶睿：你自己查呀，KK

胡箫亮（过了一会儿）：哈哈，我查到了，可是这两个单词合在一起，感觉有好几种理解方式啊？

陶睿：你觉得是哪种就是哪种，KK

胡箫亮：不行了，你这笑声实在太魔性了，KKK

陶睿：KKKKKKK

【齐老师回来了，但陶睿没注意】

齐老师：小睿？

【陶睿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和钥匙扣都藏进被窝里，笑容也尽量收起来】

齐老师（抱歉地笑了）：跟同学聊天呢？

陶睿迟疑地点点头。

齐老师（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妈妈不反对你跟同学聊天，不过不能聊太久，咱们先把饭吃了，好吗？

陶睿乖乖地点点头。

【晚饭后，陶睿下床走动，手里还是拿着手机不放，齐老师看他精神好了许多，就没有追问他在给谁发信息】

胡箫亮：你愿意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陶睿：没什么，就是被蒙住眼睛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胡箫亮：这大傻X是谁？那个什么局的局长吗？

陶睿：不是。

胡箫亮：那个副市长还是副省长？

陶睿：都不是，我猜是个还没判的人。

胡箫亮：那他应该被盯得很紧吧，还敢这样？！

陶睿：他可能不敢，但他儿子敢，我的判断是他儿子拿我威胁我爸放过他爸，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胡箫亮：靠，比傻X还傻X！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陶睿：KK，我也这么觉得。

胡箫亮：那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陶睿：那倒没有，就只是绑着我，把我丢在一个房间里，然后找了几个混混看着。

胡箫亮：我猜你找不到机会报警，对吗？

陶睿：嗯，手机和书包都被他们收走了，窗户也用黑色的纸全封上了。

胡箫亮：黑色的纸？那岂不是见不到太阳？是不是很暗？你会不会害怕？

陶睿：还好，怎样都会有小缝隙透进来一点光的，我就安慰自己说，可以睡大觉了。

胡箫亮：（苦笑）那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陶睿：算不上好，不过有按时吃，因为他们也要吃饭嘛，再说我这么乖巧可爱，他们不舍得不给我。

胡箫亮：哈哈哈哈哈

陶睿：笑啥笑！（吐舌头的鬼脸）

胡箫亮：那警察叔叔是怎么找到你的？

陶睿：监控啊，城里到处是监控。

胡箫亮：那不是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你吗？

陶睿：他们中途换了车，然后把我带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可能让警察叔叔多费了些功夫吧。

胡箫亮：我在想，那个什么人的傻儿子没有给你爸打电话说那种“再不答应我就撕票了”之类的混话吗？

陶睿：应该说了吧，我没听仔细，他给我拍了张照片就出去了。不过以我爸的风格，他可能会用些外交手段拖延时间，比如说点没有实质内容的条件来做交易。

胡箫亮：所以你就淡定地等着？

陶睿：那还能咋办？其实，我到最后也挺害怕的，特别是发生枪战的时候。

胡箫亮：枪战？！怎么会有枪？那帮人不就是些小混混吗？那个主谋不还是政府官员的儿子吗？

陶睿：跟黑社会有勾结吧，只能这样解释了。

胡箫亮：我在这边爆粗口呢，幸亏你听不见。

陶睿：KKK

胡箫亮：你确定你没有伤到？

陶睿：真的没有，就是手腕还有点红，抹抹药就好了，你别担心。

胡箫亮：会不会影响你弹琴啊？

陶睿：暂时会吧，而且上周六的考试我也错过了。

胡箫亮：考试？

陶睿：嗯，每年十月中旬古琴考级。

胡箫亮（过了一会儿）：哦，原来是这样。

陶睿：？？

胡箫亮：没什么。突然想起来，你刚退烧呢，咱不聊了，你快睡吧，我也要上晚自习了。

陶睿：KK，你不会又私藏手机了吧，小心大魔王哦。

胡箫亮：没有，这不是代表大家去探望你的特权嘛，不过我马上就得上交了。（下一条）诶，你怎么知道我私藏过手机？

陶睿：KK

胡箫亮：肯定是程冬那个大嘴巴！

陶睿：KKK

胡箫亮：好了，真的到时间了，明天再聊？

陶睿：嗯，我妈心情好的话，我应该后天就能返校了。

胡箫亮：好，等你。晚安，做个好梦。（笑脸）

陶睿：谢谢，你也是。（笑脸）

【胡箫亮关上手机，非常自责，原来他误会齐老师了，去年九月她不让陶睿上晚自习，一定是要他在家练琴或者去上古琴课，而不是因为酒吧打架事件怀疑自己不能送陶睿安全回家】

【陶睿躺回病床上，一条一条地看胡箫亮的微博，发现微博比朋友圈更私密，会有他不想让熟人知道的一些东西，例如那张启明星的照片，以及附带的那些文字，有点忧郁有点落寞，而且里面的“你”真的只是在指那颗星星吗，他看不透】

【当天晚上，陶睿睡得很沉很香，齐老师看着也就安心了】

【第二天，胡箫亮查看微博，惊讶地发现陶睿已经把那首歌词的标题从《无题》改成了《启明》，他就发自内心地笑了】

胡箫亮：你喜欢我起的名字？

陶睿：嗯，也喜欢你作的曲子。

胡箫亮：呵呵，那我就放心了，作词人的肯定是最最重要的。

陶睿：KK

胡箫亮：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陶睿：嗯。

胡箫亮：想要什么？我好像除了熊猫钥匙扣也想不到别的了。

陶睿：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五月天的演唱会吗？

胡箫亮：哦对，稍等，我查查。

陶睿：KK，不用了，我早查过了，最近没有的，一般要到暑假才会有。

胡箫亮：唉！（无奈地摊手）

陶睿：不如你送我一份《启明》的曲谱吧？

胡箫亮：没问题，这个好办！

陶睿：KKK

【十一月中旬，周五下午，篮球比赛，以闵屿为主力的高三（16）班对阵以苏易飞为主力的高三（1）班，篮球场周围大家的加油声一浪高过一浪】

程冬：十六班加油！十六班加油！

夏竺萱：闵屿加油！闵屿加油！

程冬（斜睨了一眼夏竺萱，喊得更大声）：闵屿加油！！闵屿，扣死他，扣死他！

【闵屿真的扣篮了，姿势相当帅气，把比分逆转为60:59，然后他冲程冬笑着挥了挥拳】

韩燕（小心翼翼地左右看看，把两手放在嘴边喊）：一班加油！苏易飞加油！

【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韩燕的肩，她就吓得倒吸了一口气，慢慢转过身，一看是胡箫亮】

韩燕：哎呦，吓死我了！

胡箫亮（笑）：做贼心虚呢？

韩燕：啧，说什么呢！

胡箫亮：你不是前一秒还给闵屿加油呢嘛，怎么下一秒就改口了？

韩燕（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儿？（转回身继续看比赛）

胡箫亮：是不关我的事儿，不过老马就在我身后啊…

【韩燕立马往胡箫亮身后看，但是没找见马世图】

韩燕（生气地作势要捶他）：你！

胡箫亮（躲了一下）：嘿嘿，逗你玩儿呢。（跟她站成一排，指着场上那个个子最高的男生）那个就是苏易飞？

韩燕（花痴地笑）：嗯嗯，帅吧？

胡箫亮：呃，还行吧。

韩燕（又翻了个白眼，摇着头）：切，你们男生啊，要么太自恋，觉得谁也比不上自己帅，要么就是审美不在线，不懂得欣赏。

胡箫亮：谁说我不懂得欣赏了？

韩燕：啊，对了，某个小可爱是例外…

胡箫亮（撞了她一下）：啧！

韩燕：哈！你知道你有把柄在我手里，所以…（回撞了他一下）嗯？懂吧？

胡箫亮（轻叹一声）：好，我不把你花痴人家的事情告诉老马，不过你也别这么吊着他呀，太不人道了吧？

韩燕：我怎么吊着他了？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吗？除了他爸曾经是我的贝斯老师？除了我们俩在同一个乐队里？再说这乐队还无限期停工了。（摊手）

胡箫亮：唉，别提这事儿，原因大家都知道。

韩燕：那你想说什么？

胡箫亮：我是想说，老马是不如苏易飞帅，但是他对你意味着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韩燕：……（眨眨眼，扁扁嘴）

胡箫亮：反正我觉得吧，欣赏和喜欢还是有区别的。

韩燕（转着眼珠思考，忽然调笑道）：哟，那你对那谁是单纯的欣赏啊还是喜欢得不要不要的？

胡箫亮：啧，你别老往我身上扯，行吗？

韩燕（抱起双臂）：哼哼。

胡箫亮：还有件事儿，那个夏竺萱。

韩燕：夏竺萱怎么了？

胡箫亮：你不会不知道她接近你是为了闵屿吧？

韩燕：哦，是吗？

胡箫亮：别给我装。

韩燕：是又怎样？你们不是希望我有个女生朋友吗，我觉得她还不错啊。

胡箫亮：唉，你这是在给程冬出难题啊！

韩燕：我晕，他还用得着我给他出难题？

【篮球场对面的张晓敏一直盯着胡箫亮和韩燕聊天，脸色越来越阴沉】

【篮球比赛结束，高三（16）班险胜，除了高三（1）班大家都在欢呼】

【晚上，闵屿宿舍门口】

程冬（把Beats耳机递给闵屿）：喏，给你的。

闵屿（嬉皮笑脸）：嘿嘿，这么好，比赛赢了还有奖品！

程冬：切，这其实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可惜晚了三个月。（回想起当时未能把礼物送出的原因，别扭地撇着嘴）

闵屿（笑得更开心了）：嘻嘻，你等着！

【闵屿进了宿舍，片刻之后抱着一个大盒子跑出来】

闵屿：呐，这是你的，正好赶上。

程冬（接过盒子，震惊地张大嘴巴）：不是吧，你真的买到了钢铁侠的原版手办？！

闵屿：那是，我找人代购的，如假包换！

【程冬笑得合不拢嘴】

闵屿（碰碰他的胳膊）：嘿，和好了呗？

【程冬没答话，只是又轻轻地剜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不过闵屿还是看见了他控制不住翘起的嘴角】

【转年一月上旬，晚自习后，胡箫亮骑车回到家，例行跟陶睿微信聊天，胡箫亮的微信头像是他的木吉他，陶睿的微信头像是他养的小刺猬】

胡箫亮：我到家了。

陶睿：听说明天下雪。

胡箫亮：没事，我坐公交车。

陶睿：嗯。

胡箫亮：你怎么样，快期末考试了，作业很多吧？

陶睿：还好，不过我练琴用了一个半小时。

胡箫亮：怎么这么久，你以前不都是练一个小时就行了吗？

陶睿：因为我要为艺考做准备。

胡箫亮：艺考？

陶睿：嗯，我已经决定报考中央音乐学院了。

胡箫亮：哇！（小狗顶礼膜拜的表情）

陶睿：去去去！（熊猫流汗的表情）

胡箫亮：哈哈，那你得去北京考试，对吗？

陶睿：嗯。

胡箫亮：大概什么时候？

陶睿：下个月底吧，过完年以后。

胡箫亮：哦，那我先在这里预祝你金榜题名！（小狗作揖的表情）

陶睿：KKK（熊猫笑哭的表情）

胡箫亮：说真的，我觉得你考上根本不是问题。

陶睿：谢谢。

胡箫亮：问题是你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还是第一名的成绩考上。

陶睿（读了两遍他的话）：KKKKKKKKKK

胡箫亮：好了，不聊了，你早点写完作业早点睡。

陶睿：嗯，你也是，晚安。（笑脸）

胡箫亮：晚安。（笑脸）

【二月底，陶睿和妈妈坐在高铁上，陶睿隔着衣服摸到胸前那个三角形的东西】

【闪回：一个月前，期末考试之后，肯德基二楼】

胡箫亮（拿出一个浅薄荷绿色的小盒子）：我怕你直接就从老家去北京考试了，所以提前给你吧，希望它能带给你好运。

【陶睿疑惑地打开盒子，随后眼睛一亮，从里面拎出一条黑色的挂绳，挂绳末端有个白玉色的吊坠，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吉他拨片，两面分别刻有一个字】

胡箫亮：这是我经常用的一种拨片，很便宜的，不过那上面的字是我专门找人刻的，你再仔细看看，能认出来是谁写的吗？

【陶睿翻来覆去地观察那两个字“長”和“庚”，突然认出来了，那是自己的笔迹】

胡箫亮（笑）：没错，这俩字是你参加艺术节的书法比赛时写的。

陶睿（皱眉，手语）：前年那次？

胡箫亮：嗯，我就是…（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顺手拍了下来。（笑）

陶睿也笑了。

【陶睿当时的笑容重合进他现在的笑容，他一边摸着那个拨片一边笑着胡箫亮笨拙的欲盖弥彰】

【古琴考试现场，陶睿沉着冷静地弹完了一曲《流水》㉚，三位考官频频点头】

主考官：很好，那么请开始你的第二支曲子。

【陶睿点点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然后从一个泛音开始，心无旁骛地弹奏】

【考官们听着听着，脸上有了些疑惑的表情，互相看看，低声讨论】

副考官A：诶，我怎么没听过这支曲子啊？

主考官（摇摇头，对副考官B）：你听过吗？

副考官B：我也没有，不过听起来还不错。

主考官（点点头，对副考官A）：你觉得呢？

副考官A：我觉得挺忧伤的，好像还有点儿迷茫…

主考官：嗯，再仔细听听。

【三位考官逐渐沉浸在这支陌生而动人的曲子中，曲子的后半段变得柔和而婉转，直至饱含深情的结尾】

【陶睿将两手放回膝上，却一时没有任何人讲话，考场里似有余音绕梁】

主考官（轻咳一声）：啊，很不错，那个…（看看手里的报名表）我看到你在这儿填写的信息是，第二支曲子叫《无题》，它是你自己原创的，对吗？

陶睿点点头。

副考官A（跟主考官对了个眼神）：以前还从来没有拿原创曲来参加考试的呢。

主考官：那为什么叫《无题》呢？你是觉得无法定义它吗？

陶睿犹豫地眨眨眼睛。

副考官B（悄声提醒主考官）：这位同学好像不能说话。

主考官：哦。（指了指桌上的笔和纸）

副考官B（把笔和纸递给陶睿）：请把回答写在这里。

【陶睿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副考官B：他说，他现在有点新的想法了，想给它起个名字。

主考官：哦，是什么？

【陶睿又在纸上写了两个字】

副考官B（一字一顿地念出）：长、庚。

主考官：你的意思是说，这支曲子可以叫《长庚》㉛？

陶睿点点头。

副考官A：是长庚星的那个“长庚”吗？

陶睿笑着点点头。

主考官：那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呢？能给我们说说你创作它背后的故事吗？

【陶睿低下头纠结了一会儿，最后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副考官B：他说，全在曲子里了。

【三位考官都笑了】

主考官：哈哈，好吧，那今天的考试就到此为止了，谢谢你。

【陶睿站起来，给考官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从宁川机场回家的路上，正值黄昏，长庚星初现，陶睿看到以后欣喜地笑了，用手机拍下来，发了一篇新的微博，并附上文字——“你是我的守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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㉚ 流水（古琴）管平湖. 1995

㉛ 长庚（古琴）【虚构】陶睿. 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