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削发为尼
秋风习习,落木有殇,人儿在落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忧伤。杨兰馨轻轻抚摸着垂在肩上的三千青丝,似乎是在做最后一翻离别。
“莫离,把小雯抱过来。”杨兰馨依在梨花椅上,略显病态地说到。
“是。”莫离抱来还在襁褓中的李书雯。杨兰馨接过孩子,逗逗她的眉眼,眼角流出一丝笑意转而又是忧伤:
“这么多年了,我唯一坚持下来的就是爱他,他却一而在再而三的负我,呵,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尝?不过是帝王家最美的谎言罢了,罢了,我也累了,莫离,随我去面圣。”
大殿上。
兰馨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小雯,穿着一袭素衣,低着头,似乎是不想再看大殿上高高在上的那人一眼。
“陛下,妾身自知为陛下惹了太多祸端,留着宫中也只是死路一条,还请陛下容妾身削发为尼,永生永世待在尼姑庵,为大唐祈福。”
那人看着跪在殿下的杨兰馨,心里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他们两人是在腥风血雨中闯出来的感情,要怪只怪杨兰馨是前朝余孤,是大隋的公主,他们之间隔的是朝臣的阻挠,是宫斗的残酷,更是朝代变更的血海深仇。
“阿兰……”他好久没有唤过这个名字了,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又随着那种不知名的感受咽进了肚子里,“罢了,小德子,拟旨。”
……
秋日的落叶,终会融进泥土,化为来年春天花开的养料,一段感情的结束,似乎也能藏在心里,变成成年人那段曾经的沧桑,削发为尼那天,杨兰馨没有太多的感触,却又似乎太多的不舍,她把自己的人生导成了悲剧,绝不能让她自己唯一的女儿重蹈覆辙!
时光如箭,岁月如梭,曾经缩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女婴已经长成了眼神灵秀的小巧美人,而九年前那位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含笑美人,已经历经了岁月的斑驳,脸上浮现出岁月的痕迹。
这日,如往常一样,杨兰馨为李书雯安排了各项功课,皆亲自上阵,琴棋书画,文韬武略,十八般武艺,各类江湖阵法,一样也不落下,似乎是要把她培养成完人一个。
“咻!”一柄飞镖从杨兰馨指尖划出,目标李书雯。
李书雯瞳孔瞬间放大,看着飞镖马上就要穿过自己的脑颅,猛地一惊,一个转身躲了过去,看着飞镖贴着自己的眼睛划过,不免心有余悸。
“母亲!你这是……”李书雯小声喘着粗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杨兰馨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转而又语重心长地说:“小雯,母亲不能陪你一辈子,你以后闯荡江湖还是要靠自己,按照你的水平,你应该接到飞镖才对,但你仅仅躲过去而已,你叫母亲如何不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好歹我也是大唐的唯安公主啊,大唐有哪个公主像我一样这么特殊天天习武弄棒看兵法?娘亲!试探武功也不是这个试探方法呀!你这是要谋杀亲女!我是你亲生的么!来自李书雯内心深处的声音。
“可是哪个公主像我这么特殊天天习武弄棒看兵法。”李书雯那小嘴微微一瞥,显得有些稚气。
“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
“小雯,你只要记住只有变强,我们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知道吗?”杨兰馨一字一顿的说。
“嗯。”李书雯轻轻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有些担心:万一我变得太强,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母亲知道如此有些残忍,但日后你会明白我的用心良苦的,明日我要去拜访一位故人,你在尼姑庵老老实实地呆着,不许乱跑,知道吗?”
“娘亲,你明天要出去呀?多久,一天吗?放心,明天我就在后山好好习武,一定不会去长安街上惹是生非的!”
李书雯嘴上说着承诺书,心里却乐开了花,好久没有出去玩儿了,不许乱跑?哈哈哈,山高皇帝远,不趁明天溜出去玩,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的美意?
杨兰馨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似乎已经看穿了李书雯心里的小九九,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玩心太大,以她现在的功夫还能勉强保护保护自己,算了,就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