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座坐的是一位老妇人,拄着拐棍慢慢坐下,拄手的地方扎着个旧手套,老去的容颜应该会被很多人忽略吧,似乎都是明媚鲜艳才会吸引眼球,我也没有细看,只看到抓着前座的手臂有斑驳的不规则斑纹。心想衰老就像爬满青苔的老房子吧,总是有阴凉孤寂的味道。年轻时以为衰老很是遥远,人到中年便会知道那是每个人的归路,每个人都会老会死,哪怕英雄气短、美人迟暮。如此想便觉得有苍凉的天下大同之感。
老妇人坐下来之后发出老年人的絮絮叨叨的声音,彷佛呆在自己另一个世界里。我尽量缩了腿不要碰到她的界限,但离去时因为距离窄碰到她挂着的胶袋还是被她埋怨：不能慢一点吗?我只好轻声道歉。不少许又有人入坐,是个中年男士,老人又絮叨埋怨：你坐过去,你碰到我了。男士好一会才领会：我碰到你了?也屈了腿让出来,一边摇了摇头。
真是可怕的衰老,岁月己夺去了人明媚的笑容,可是活着的世界也和现世格格不入,对这现世带着戒备和莫名的怨怼。仅管人情总对老怀有敬意,但这样的老去还是实在太不让人欢喜了。
每个人都会老去,却不要这样的老去。听一个女企业家说过句话,说年轻时奋斗了、了无遗憾了才会在年老时成为一个心平气和的老太太。想想也不无道理。今日之状态乃是10年前的结果显现。确乎需要在现在就成为一个有见识有见解和外界保持开放的沟通的人,才可能在年老时不因行动不便利精力不济而变得那么固执和孤僻。
青春真是美好的东西,保持一个青春昂扬开放的心更是一种操守,而操守需要的是坚守,如此,才是对生命的敬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