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搅乱了一池春水
王桂芳来到了办公室。她的加入，使办公室里会聚了四个大中专毕业生：陈文海、胡战勇、王秀兰、王桂芳。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同志们，你们知道有人是怎么评价陈文海的吗？”王桂芳对大家说。
“管他们怎么评价，我才不在乎呢！”陈文海说道。
“有人把你说成一堆臭狗屎，你也不在乎吗？”
“如今这个年代什么样的人没有？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
“如果他们的评价使你的美好爱情化为泡影，你总不至于也无动于衷吧？”
“没这么严重吧？”
“可这是活生生的现实啊！”
“你好象话里有话，能不能和我们大家说具体一点？”
“算了，我还是不说的好，我怕说出来你会当场晕过去！”
“我没那么脆弱，你别在这里耸人听闻了。”
“我承认：你确实很坚强，然而现在的你是大病初愈，过重的精神打击会使你丧命的。”王桂芳提醒陈文海：“有人把你说成是混世魔王，把你贬得比臭狗屎还要臭，你可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啊！”
“我无所谓，最后大不了是个死。死又有什么可怕的？”陈文海接着说道：“我绝不会不明不白地去死，男子汉大丈夫要死得轰轰烈烈，死得有价值。如今是和平年代，如果能让我死在我所爱的女孩身边，我会死而无憾！”
“你这番高论着实令人钦佩！”胡战勇嘻嘻哈哈地说道。
这时正好张雪梅来了。她问大家：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有人说：如果能让他死在他所爱的女孩身边，他就会死而无憾，你听后有何感想？”王桂芳对张雪梅说。
“谁会这么傻？”
“呶，就是这位先生！”王秀兰指指陈文海。
“开个玩笑而已。”张雪梅问陈文海：“我说得对不对？”
“你就是我所爱的女孩呀！”陈文海压低声音说道。
“这我知道！”张雪梅也压低声音嘱咐道：“只是不要到处张扬，当心别有用心的人坏我们俩的好事！”
“我心里有数！”陈文海笑着对她说：“我们俩是真诚相爱！”
“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
“能告诉你吗？”张雪梅脸上罩着一层阴云，“有人唯恐天下不乱！”
“什么意思？”
“胡战勇不是说我和陈文海早已经勾搭上了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俩？”王桂芳不满地对胡战勇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意！”
“我是小人吗？”胡战勇嬉皮笑脸地问陈文海。
“把真诚相爱说成是勾搭，难道不是小人吗？”
“鄙人多嘴了，希望你们俩能海涵！”
“听说校长为你介绍了一个对象，你打算怎么办？”王秀兰问张雪梅。
“我现在根本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有人死心塌地地爱你，你怎么办？”
“不会有这种人吧？我算得了什么？一介草民罢了。”
“在我们学校你长得最漂亮，说不定还真的会有人死心塌地地爱你呢！”
“张雪梅可不仅仅是漂亮，确切地说应该是才貌双全。”陈文海对大家说。
“承蒙夸奖，我三生有幸！”张雪梅对陈文海说。
张雪梅到商店去买东西的时候，又遇到了王秀兰和王桂芳。王秀兰对张雪梅说：
“你真沉得住气，明明是在和别人谈恋爱，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迫不得已呀！”张雪梅的脸上笼罩着阴云，“我既不忍心伤我妈的心，又怕得罪校长，我的日子实在是难过呀！”
“那你就忍心去伤陈文海的心吗？”
“我并没有去伤害他呀！”
“难道不承认就不是一种伤害吗？”
“只要心里承认就行了，干吗非要嘴上也承认呢？”
“如果陈文海已经在嘴上承认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勇气为了爱情和家里人闹翻。”张雪梅无奈地说道：“翟林是我的叔叔，我也不敢得罪呀！”
“什么狗屁叔叔！”王桂芳满腔愤怒，“他竟然还要让陈文海去娶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姑娘，他的用心也太歹毒了吧？”接着又对她说：“陈文海已经够可怜的了，你难道还忍心让他继续在人生道路上步步惊心吗？”
“我看你们俩倒挺合适的。”
“从何说起？”
“你们俩学的都是中文专业，有不少共同语言，你们俩不是经常在一起谈论文学吗？”
“这和爱情是两码事，陈文海爱的是你而不是我！”
“刚才我的叔叔还在对我施加压力，说什么：如果我再执迷不悟，就让我回乡务农。我可不想再重新回到那个偏僻、贫穷、落后的小山村去了。”
“这么说，你为了现在的地位宁愿牺牲爱情吗？”
“我现在是左右为难！”张雪梅对她们俩说，“校长说：陈文海自己也不争气，学生成绩老上不去，家长一大堆意见。校长不明白：陈文海为什么不好好地教书？”
“他又不是故意不好好地教书。他身体那么坏，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谢旭东正在办公室里读《西厢记》，王桂芳进来了。
“你在看什么书？”看了封面后，王桂芳笑着问道：“你已经读第几遍了？”
“已经读过好几遍了。”谢旭东接着说道：“除了《西厢记》，我还喜欢读《红楼梦》。这两部古典文学名著，我都已经读了十几遍了。”
“这样的古典文学名著，百读不厌。”停顿了一下，王桂芳又接着说道：“我也很喜欢读《红楼梦》，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剧使我潸然泪下。越剧《红楼梦》也很感人。越剧《红楼梦》是一出改编得很成功的戏剧，徐玉兰、王文娟把贾宝玉和林黛玉之间的爱情表演得淋漓尽致，出神入化。看这出戏的时候，我被感动得泪如雨下。”
“我是湖北人，看不懂越剧。我知道：江浙一带的人都喜欢看越剧。你和陈文海，一个是江苏人，一个是上海人，如果从方言上来划分，你们俩说的是吴语。”
“有的人总爱拿我们俩开玩笑，这种玩笑使我们俩既尴尬又恼怒。”王桂芳接着说道：“有的人很无聊，明明知道陈文海爱的不是我，可是偏偏要把我们俩扯在一起。”说到这里，王桂芳皱起了眉头，“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张雪梅也喜欢把我和陈文海扯在一起，难道她不知道陈文海爱的是她吗？”
“张雪梅一番好意，她希望你们俩能成。”
“那也不应该乱点鸳鸯谱啊！张雪梅的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可恶，不过我想：张雪梅以后恐怕不会再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了。”
“为什么？”
“她已经正式开始和陈文海谈起恋爱来了。他们俩的事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听说吗？”
“昨天晚上有人向校长告密，校长知道后很生气。恐怕以后我们学校的麻烦不会少。”
“是谁向校长告的密？你这‘告密’一词用得不妥当吧？谈恋爱又不是坏事。”
“我是从告密人这一角度来说的，在告密人看来，陈文海和张雪梅谈恋爱不是好事。在某些人看来，陈文海不可能去爱张雪梅，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在打张雪梅的主意。”
“刚才张雪梅对我说：陈文海不应该去爱她，因为陈文海知道她是一只出了名的小绵羊。你说，张雪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嘛，你应该去问陈文海。”
“张雪梅会嫁给陈文海吗？”
“你说呢？”
“说心里话，我还真希望张雪梅能嫁给陈文海。”
“说说你的理由。”
“陈文海需要有一个女孩能在生活上照顾他。如果他们俩真的能结为百年之好，那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王志远和朱振华来到了翟林的家里。
一进门，王志远就嚷嚷道：
“你怎么能允许他们俩谈恋爱？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此话从何说起呀？”
“他来找张雪梅，分明是不怀好意，而你却不加以阻拦，要张雪梅下楼去见他！”王志远喷着唾沫星子：“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有。如果再让他们俩的关系发展下去，张雪梅的肚子总有一天会被他睡大！”
“不至于吧？你不要危言耸听！”
“我还不了解他吗？那年我在上海滩的时候亲眼目睹！”
“不就是那点小事吗？不值一提呀！”
“小事？”王志远吼道：“我不认为是小事，偷窃能算是小事吗？”
“不就是偷了一个烂苹果吗？小题大做！”
“算了算了，我不想再跟你争论了！”
“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呀！”朱振华紧蹙双眉，“我很讨厌他！那年他利用他妹妹的关系跟几个年轻姑娘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也太肆无忌惮了吧！他不好好地上学，利用自习时间到处乱跑，或者每天只上半天学，大白天的在寝室里呼呼睡大觉，到了晚上就到县城去看电影！他的这种行为引起了这几个年轻姑娘的疑问，他就极力为自己辩护！”
“他就是大脑有病！”王志远梗着脖子说道：“我曾经就这个问题问过曹利群，他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个时候曹利群是班长，没少劝过陈文海，可是陈文海油盐不进。话说重了，陈文海就耍无赖。没有办法，他就去找校医协商，协商成功后，就委托刘一军陪伴陈文海去校医处进行电疗。在进行电疗的过程中，陈文海莫名其妙地浑身发抖！电疗结束后，陈文海对刘一军说：‘如此对我进行折磨，你安的是什么心？’刘一军对他说：‘我完全是为了你好，你别不识好歹！’当刘一军要他再去进行电疗时，他死活不答应！”
“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次让他去进行电疗。”朱振华自信地说道：“我就不相信制服不了他。对付这个上海滩上的小瘪三，我还是有把握的。”
2025年7月22日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