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好武艺,在下袁平,幸会幸会”,袁平客气地说道,抱完拳,便往丁宁的酒杯里送酒。平素丁宁是不喝酒的,偶尔过年时才会和爷爷喝上一杯,今天出初江湖,大打出手伸张正义,便觉豪迈多饮了几杯。汝窑釉的酒杯,配上清冽的酒,不觉食欲大增,原本丁宁已经饭饱,现在又多动了几下筷子。“少侠出手不凡,不知师出何门啊?”袁平低声问道,“自家师门,手艺平平,谬赞了。”丁宁放下筷子微笑地说。周围的人也在纷纷讨论,这套武功师出于何门,但毫无头绪,毕竟这是一座偏辟的小镇,来来往往有武功的人不多。
袁平又道一句:“吾家门人个个崇拜武义,崇拜英雄,特别是敢为平常人出头的人,想引见认识。”丁宁这时小脸微红,有点像刚红的柿子,“这样不好吧,区区小事哪敢提英雄二字。”丁宁记起了爷爷的教诲谦虚道。“我有长兄,他若我父,若是知道我认识侠义之人而不介绍给他认识,他一定和我怄气,还请少侠与我长兄见上一见”,袁平的眼神中透露着迫切与哀求。“那好吧,我跟你走一遭便是”,丁宁恢复了平静淡然答道。
丁宁随着袁平走出旅店,这时夜更深了,月亮躲在云层里不出来,只能听到树叶簌簌地响,秋风卷起枯黄的树叶刮在丁宁身上,远处还有狗在鸣叫。袁平穿过了一片树林,又经过了一座假山,四周似乎越来越僻静,连狗叫声都听不见了。丁宁似乎感觉不太对劲了,便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突然从树上跳下两个人,将丁宁网住。
“哈哈哈...好啊,好侄儿”这时执剑男和狐媚女从假山中出来,连连对袁平夸赞。袁平一改面目露出了凶恶的光,“此处穷山恶水,你却不识泰山,敢惹我们,今日让你知道什么叫自负的代价,妹妹。”丁宁此时慌了,她见识到了社会的险恶,竟然有这种阴险的人,这次落入贼人手里,怕是完了。就在丁宁思忖之际,突然一只穿云箭飞过来,插在了丁宁旁边的树上,后面伴随的是一匹快马,马很快,但马上的人更快。他飞速地又连射了箭,刚刚巧射在袁平站的方位的前头,袁平一行人不敢动了,乖乖地呆在原地,害怕马上的人射一箭杀死他们。“还不快滚,还想活命嘛!”马上的人怒道,袁平一行人赶紧灰溜溜地跑了,瞬间又没了踪影。
丁宁被解开网袋的时候,才发现救她的人蒙着脸,还未等丁宁开口,就迎接到了劈里啪啦的乱骂,什么一个姑娘家穿着男人衣服就可以逞英雄嘛,江湖险恶,怎么可以不谨慎从事呢。丁宁再也没了刚才的豪迈,乖巧地低下了头,承受着恩人的教诲。恩人又接着说道,我刚在楼上饮茶,看见了你们打斗,你功夫倒还可以,底子看着不错,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可以相信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呢,你只能相信自己,自己才是唯一的依靠。丁宁想着:这个恩人的话有点多,一定是个老前辈,有点像爷爷的感觉。丁宁知道恩人的话是对的也不反驳,继续点头道:“多谢前辈救我,但不知前辈为何救我?”。“为何救你?救你的原因和你刚刚出手的原因一样。”恩人答道。“那前辈可否留下姓名,我日后好报答。”丁宁认真地说,“报答?报答怕是不用了,你以后好好活命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此时恩人的语气越来越温柔。“那我记下了,希望下次还能见面。”丁宁目送恩人骑着马潇洒离开,丁宁心中却升起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希望下次还能再见面啊。
蒙面男名叫白颜平,他出身名门,他的父亲曾是个二品文官,祖上也是书生门第,可没料想到到了白颜平这里家道中落起来,父亲受到他人迫害,家人也遭连累,还好自己正出门学师拜艺才幸免于难。唯一陪伴他出来的只剩下这匹马,白颜平开启了他的逃命生涯,这是他逃亡的第三个年头,不知道要逃亡到何时,他心里一直想着要报仇,可无奈自己人单力薄,既无法查出迫害父亲的凶手们,也无法只身去他们的府第报仇。一个出自书生门第的少年从此被仇恨浸染,他发誓要为家人复仇,可他看到这个被迫害的女子还是动了善心。
白颜平骑到一个小溪边,温柔地抚摸着马的鬃毛、马的背,马平和地吃着草,鼻子发出咻咻的声音,似乎很满意主人的抚摸。此时已是深夜,月又出云层中出来,又是一个看着平和的夜,而总有一天夜不会平静下去。